五日之后,北梁,梁都,定西王府。
耶律石坐在房中,翻着手上的奏折。
耶律德在一旁恭敬侍立,“父亲,近日,朝议颇汹,咱们依旧不动吗?”
他所说的就是最近几日,随着先前那位宣徽院同知没被直接处置,不少嗅到几分风声的人也开始心思多了起来。
在幕后之人的操纵下,陆续有些不怕死搏一把或者被逼无奈的小官开始陆续在朝堂建言希望能够整军南侵,重振大梁声威。
其实,所有人都直到,南侵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耶律石执政所主持推行的第一件大事,或者说最基础的一件大事,就这么受到了挑衅。
这既表明了众人对他们的权臣地位的暗自不服,同时也考验着耶律氏的应对。
是以杀镇压?是让步拉拢?还是知难而退?
每一步,都有可能面对着新的情况,导致新的局面。
一切都源于政治,一切都是政治。
耶律石心头已经有了些定计,但确实又总觉得有些不够完美,所以还有着几分犹豫。
而就在这时,负责打理府上情报的族人将一个消息传了进来。
耶律石一听,微微诧异,“南朝来使?无当军护送?如今现在何处?”
“已如上京道,距离上京还有半日路程!”
耶律石闻言沉吟道:“此刻派使者前来,想来必有大事,等使者到了再说吧。”
而等到使者到来,对方果然也直奔定西王府,当瞧见来人面目,原本安坐的耶律石瞬间起身,十分礼貌地走下台阶,将风尘仆仆的对方迎到了会客厅中。
而后直接遣散了所有的仆从,并且让耶律德亲自守在门外,以防隔墙有耳。
因为,他认得,这是夏景昀最信任的贴身护卫,当日他与夏景昀那场极度隐秘的会谈,此人都是唯一的旁观见证者。
这等身份,不远千里奔行而来,他若是怠慢不以为意,那就真是没长脑子了。
陈富贵从背上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密封的盒子,递给耶律石,“王爷,在下奉公子之命,特来送信,请王爷亲启。”
耶律石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夏景昀不可能在这时候对他搞什么暗杀,检查了一下盒子上的火漆之后小心地打开。
瞧见盒子里的一本折子之后悄然松了口气,拿起来细细看着。
这折子便是夏景昀所写的两朝合作的细则,详尽而周全,将许多耶律石心头悬而未决的担忧都尽数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