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律却并不慌张,冷笑开口,“夏大人真是好口才!就是不知在我大梁铁骑马踏中原之际,你还能如此慷慨激昂地说着你那些听起来好听于事实却没有半分用处的花言巧语吗?”
一直温和有礼的夏景昀却面现怒容,“你住嘴!”
“我朝先帝驾崩,又逢奸党作乱,更兼老军神仙逝,各州烽烟处处,正值内忧外患之时,尔等自称友邦之邻,先勾结逆贼,侵我雨燕一州,后趁势而来,意图威逼朝廷,攫取巨利。与此同时更是不顾信义,苦心孤诣,以倾国之兵而来,围攻我北境边防,屠戮我朝勇士。如此趁人之危、背信弃义,岂是堂皇之举,岂有大国之风!汝竟还洋洋自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辈有志之士,羞于汝等为伍!”
“好!”
“骂得好!”
徐大鹏等人率先鼓噪,接着便是群情激愤,捶桌高呼之声不绝于耳。
面对着夏景昀骤然的发难,薛文律强作镇定道:“任你如何花言巧语,也不能改变饮马原战事之结果,我朝铁骑所向,兵锋所指,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又能挡几刀几剑!”
“本侯一直不愿以蛮夷称呼于你,但你之言实在贻笑大方!你觉得你北梁很强吗?”
“汝等自号帝国,但国中经济分散而孱弱;汝等自恃武力强大,但国家治理之机构简陋而草率;汝等自称疆土辽阔,但实则是大大小小的部落与属国的联盟,因利而聚,利尽则散。”
“汝等之国,便譬如那兽群,在一头猛兽之带领下,张牙舞爪,声势惊人,有源源不断之利益可供,兽群便可愈发壮大而凶狠,但一朝遇挫,便会各寻生路,各奔东西,而至分崩离析。这便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如今汝等侥幸得遇数十年之和平,更当心怀感激,不想却行此无信无义无耻无德之举!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夏景昀的话,在房中回荡,引来阵阵热血的叫好。
“侯爷说得好!”
“北梁蛮夷不知廉耻,安敢在此饶舌!”
薛文律强撑着镇定,饮马原之战的铁打优势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希望在贵国兵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无需夏景昀开口,下方便立刻有人怒吼道:“便是失败,那又如何!一战输了,那就再来便是!”
薛文律冷哼道:“知错而不改,就是尔等这等心态,才注定了你们的失败!”
“公子!”
就在这殿中一片吵嚷之际,公孙敬几乎是以俯冲般的姿势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房中,然后看着夏景昀,“公子!北疆大捷!”
这话一出,满堂纷乱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一道道目光都震惊地看着公孙敬。
夏景昀的心瞬间狂跳起来,但身为影帝,他岂能露出半分紧张,从容微笑道:“别急,喝口水,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