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众人既懵逼又狐疑地看着白云边,搞不懂这位上午还来势汹汹,气焰滔天的南朝年轻翘楚此刻在搞什么鬼。
但是话都到这儿了,薛文律也只好颔首点头,“白大人过誉了。”
白云边笑着走到他身旁,看着薛文律腰间的玉佩,“如此说来,这玉佩应该也不是本官初见时以为的稀世珍宝吧?这样,本官手中这把折扇,乃是本官府邸旁边刘家铺子所购,足足花了二十两银子,咱俩换一个,你绝对吃不了亏!”
薛文律瞠目结舌,你他娘的要脸不?
“贵使远道而来,本官奉命相迎,也是一段缘分。贵使不会拒绝吧?”
白云边一拍脑门,“莫非这东西其实很值钱?”
薛文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身为镇南王世子,又岂会因为一块小小玉佩而纠结,当即解了下来,笑着递给白云边,“此物当然不贵,只不过此乃家父所赠之物,故而慎重,不过能到白大人手上,也不算辱没此玉。”
鸿胪寺卿正待想要提醒一下白云边这般收受对方礼物,小心被人拿捏,但白云边已经一把接过,“贵使看人真准!君子佩玉,本官就是以君子著称的!”
本以为白云边听见了这话就会婉拒的耶律文德和元文景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薛文律倒是一脸坦然,一块对旁人而言昂贵到难以想象的玉佩,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装饰物罢了。
鸿胪寺卿当即捧场,“恭喜白大人与世子殿下喜结......友情,咱们里面请吧!”
白云边一边朝里走着,一边把玩着玉佩,忽然道:“咦?世子殿下方才说贵国有钱都花在了军伍士卒之上,但我记得贵国不是全民皆兵吗?是不是最后还是自己花了?”
薛文律脚下一个踉跄,白云边连忙拱手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说错话了,稍后自罚一杯。走走走,咱们先进去。”
鸿胪寺卿强憋着笑,以至于表情都显得有些呆滞道:“对对对,先进去,先进去。”
进了鸣玉楼,以众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去急吼吼地就去吃什么东西,而是先到了门楼二楼,欣赏起了鸣玉楼的陈列。
暖玉轻鸣,一张张被装裱起来的书稿如同鸣玉楼走过的一个个脚印,那一个个显赫的名字也记载了鸣玉楼的辉煌。
薛文律负手缓缓看着,笑着道:“素闻贵国夏大人诗才无双,盛名在我大梁亦是远扬。不知在这鸣玉楼中,可有他的佳作啊?”
鸿胪寺卿心头一跳,这北梁使臣果然是暗藏祸心,当着白大人的面这般夸奖夏大人,这分明就是要挑拨离间啊!
耶律文德和元文景保持着客套的微笑,皆在心头想着,世子殿下这算是阳谋了,任你机智也好,狡诈也罢,都是年轻人,岂有不心高气傲的,当着你的面夸另一个人比你厉害,一次无所谓,两次无所谓,多来上几次,有几个能忍住不生气的。
当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白云边在似有转瞬即逝的一点恼怒之后,立刻便开口道:“有的,有的,贵使这边请。”
他走到一幅字前,“这便是高阳兄留在鸣玉楼唯一的一首诗了。”
闻言北梁三人都凑上去一看,小心思归小心思,他们对夏景昀的诗才还是很有兴趣的。
耶律文德轻声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