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中,迎来了一个不常见的访客。
“姐姐可不常来哀家这儿呢!”
处理完了一些政务,德妃回了长乐宫,见到了等候了一阵的成王妃,微笑着温柔地打起招呼。
成王妃听懂了其中之意,连忙站起身来,郑重行了一礼,“妾身还未拜见太后娘娘,恭喜太后娘娘!”
德妃笑着将她扶起,“你我姐妹之间,无需如此客套。”
礼节走完,成王妃自知德妃愿意见她并且愿意给她好脸就是在给她机会,便也不敢磨叽,主动开口道:“太后明鉴,今日妾身夫君被人蛊惑,试图在朝政大事之上乱出主意,幸得太后娘娘和陛下英明,没有让他危及朝政大事,回府之后,他吓得都病了一场,妾身便主动入宫,想与太后娘娘解释几句,求得娘娘宽宥。”
德妃的脸上带着依旧不变的微笑,“哦?还有这等事情,我还当成王只是想为国建言呢!”
成王妃当即摆手,“娘娘想必也知道,妾身夫君一直就是个逍遥王爷,对大位从无半分贪念,但是眼下这也几十岁的人了,没想到竟然被莱阳侯一顿蛊惑,说什么这一辈子眼看就要过去了,如今身为皇叔,天时地利人和皆有,不尝尝大权在握的滋味,岂不是妄活一生。他居然就信了!”
成王妃面容转冷,哼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这朝堂的水,是他那种蠢人能去掺和的吗?好生侍奉陛下,做一个宗室长辈,享受一下出生在东方皇族带给他的荣华富贵就够了嘛!”
莱阳侯......德妃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看着很是识趣的成王妃,“姐姐言重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成王身为宗室长辈,又是亲王,朝堂大事本就有建言献策的本分,说对说错,都无关紧要的。”
成王妃暗自松了口气,便听见德妃接着道:“不过姐姐今日既然入宫来了,哀家倒是确有一件小事想劳烦姐姐。”
成王妃心头一叹,知道太后这等心性果然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很显然,这是一场交换。
她帮她做了这件事,她替她饶了那桩罪。
“娘娘尽管吩咐。”
德妃缓缓道:“今日得知吕如松被擒的消息,按理应当告知淑妃,但是你也知道,哀家与她多有不睦,若是哀家去告知她,只恐刺激得她如今本就脆弱的心性彻底崩了,届时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声须不好听。姐姐与她亦是旧识,可愿为哀家代劳一番?”
成王妃看着德妃那张典雅美丽的脸,和脸上的微笑,在心头升起一声叹息,一个后宫妇人都是这等果决狠辣心性,自己夫君那点本事,还是趁早算了吧!
她没有犹豫,站起身来,“愿为娘娘效劳。”
......
气场这个词语虽然眼下并没有被发明,但许多人在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玄妙感受。
当成王妃站在昭阳宫前,就在心头感受到了所谓气场的存在。
按照规制,长乐宫和昭阳宫都是一品及超品的后妃居所;
荣升太后的德妃并未对长乐宫大动干戈,所以,看着陈设,两宫也差不多,甚至昭阳宫还更为奢华不少。
但对比起长乐宫中的欣欣向荣和一片祥和,如今的昭阳宫却仿佛笼罩在一片低垂的阴云之下,置身其中便让人在心头觉得压抑又晦暗。
曾经艳光四射,美艳动人的淑妃,如今虽然依旧顽固而执拗地穿着曾经那些鲜艳的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挽起华贵的发饰,但这朵娇花所透出的感觉,不再是春日盛放的荣光,而是即将凌霜,强撑着不谢的倔强。
瞧见成王妃这个事变之后来此拜访的第一人,淑妃没有贸然起身,而是充满防备和警惕地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