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是,难呐!”
“那我们该当如何?”
“静观其变吧。”
“可要做两手准备?”
屋子里没了声音,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时局变幻如此,行走其中的世家大族也好,普通官员之家也罢,皆如巨浪之中穿行的小舟,一个不慎便可能有倾覆之危。
但是,对于那些本身就已经快要倾覆的“舟船”而言,此刻的消息,便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宁远伯府中,当代宁远伯悄然将几个亲兄弟叫到了书房,关好了房门。
“消息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哥,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德妃那个贱人直接杀了那么多宗亲勋贵,咱们跟着她还能有好?若是大局已定也就罢了,如今英国公领精兵来袭,我等只要重新迎回英国公,便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但是,陛下和皇太弟都被这些乱党抓了,英国公回来又能如何?”
“是啊,而且眼下英国公和萧相还被堵在汜水关外,汜水关那可是号称天险,他们能不能进得来还是个问题。”
“你们一个个的,难又如何?难就不做了吗?那夏景昀和胶东郡王当初的情况不比咱们更难?人家知道,不反抗就是死!所以人家想尽一切办法成了,成了之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咱们只要帮着英国公和萧相成功了,咱们难道就不能从伯爵一跃成为公爵吗?当初先祖拼了性命,才有我们这些子孙几百年的富贵,如今咱们就不能拼一把了?”
“大哥说的是!听大哥的!”
“大哥你吩咐!”
“好!那咱们就好生合计一番,看看咱们如今在城里能先做些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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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徐大鹏和曾济民伸了个懒腰。
“子泽兄,咱们回去吧?”
“稍等,我把这一页校完!”
片刻过后,曾济民停笔,收拾好东西,和徐大鹏一起走出了房间。
翰林院中,灯火通明。
二人走出,迎面便遇上了那位曾经当面羞辱过徐大鹏的学士。
三日之前,随着胶东郡王继位,夏景昀如天降神兵一般从一个乱臣贼子摇身一变成了扶龙首功,被牵连入狱的李知义立刻被放了出来,而被欺压在翰林院最底层的曾济民和徐大鹏也瞬间迎来了局面的好转。
那位曾经当面怒斥羞辱他的翰林学士,甚至带着几分谦卑和讨好地向他陪着笑脸,说着一切都是误会,然后恬不知耻地夸奖着二人尤其是徐大鹏的坚韧志气。
此刻,这位学士又与他们迎面而过,嘴角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容,微微颔首,便快步离开。
徐大鹏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
“怎么了?”曾济民好奇地问道。
徐大鹏道:“你有没有感觉,田大人今日有些异样?”
“异样?”
“前两日他但凡瞧见你我,那笑容之谄媚,让人不齿,但今日,却全无那等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