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口气,“万大人,你觉得你比苏老相公如何?”
“自是远远不如。”
“那苏老相公在我等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都敢毅然押注我们,如今我们坐拥三州之地,马上在中京起事,大好局面下,你还有何不敢!”
万文弼心头一震,深吸了一口气,艰涩道:“需要我做什么?”
夏景昀也在心头暗自长长松了口气,低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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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府不远处,有一处府邸,修得甚是低调,平日里也没多少人来往,显得有些冷清。
但今夜,在后院之中,却传来几声喧哗。
“头儿!我们就是替你鸣不平!”
一个汉子一脸不忿地嘟囔着,恶狠狠地干了一碗酒,好像这碗酒那就是这个不公的世道,或者不公的陛下。
商至诚倒是一脸想通了看开了的平静,“世事本就是如此,我们在这之中就是浮萍,不过大小不一罢了。侥幸能遇到信重自己之人,以国士待我,便以国士报之。若不能遇上,便安度余生罢了。”
他笑了笑,“这便是那位惊才绝艳的夏郎中曾经说过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夏郎中......”
对面的两个汉子都沉默了起来,随着先帝驾崩,这个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好像已经距离他们很遥远了。
“夏郎中可惜了。”
“是啊,他才不到二十岁。”
沉默片刻,两人都开口叹息一声。
商至诚勉强一笑,“不说那些了,你们呢?我走了之后,新上任的统领有没有为难你们?”
“他也要有那个本事!禁军之中,都是咱们多年的弟兄,他要敢乱来,谁给他好脸!”
“哎,这人也算是有脑子,知道急不得,这不等了两日,摸清了情况,今日就准了我二人的假,想来就是想趁机在暗地里拉拢亲信呗。”
“这倒也是,你看,现在我们就已经被打发去守宫门去了,我守西华门,老程守东华门,还不让我们两人挨着,这狗东西!”
商至诚笑了笑,举起酒碗,若有深意道:“咱们只要堂堂正正做人,上对得起社稷,下对得起良心,谁敢说日后就没有峰回路转的日子呢!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
两个汉子懵里懵懂地点了点头,跟着碰杯。
“好了,你们俩稍后还要去换班,也别多喝了,就在我这儿歇息一会儿,回头我让管家叫你们!”
都是糙汉子,也不拒绝,嘿嘿一笑,“那就叨扰统领啦!”
商至诚点了点头,送两人下去,然后慢慢踱着步子,回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郑重地仰脖子喝掉。
似在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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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景昀回到密道,东方白紧张地扑上来,抱着他的腿,用行动表明着担忧。
夏景昀缓缓蹲下,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没有把你扶上皇位,阿舅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