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恨不得对方死,但表面上依然要和和气气的。
所以,石子贤当先站起,朝着夏景昀拱了拱手,“广陵州石子贤,字达观,这厢有礼了。”
众人又将目光移向夏景昀,只见他缓缓站起,却并没有像石子贤一般开口,而是冷冷道:“听说你两次登门挑战我们泗水州?还说跟我们比试是大战之后的放松?还说我是缩头乌龟不敢应战?”
轰!
满场登时哗然。
刚才国子监的教授说的话还热乎着呢,你这儿上来就搞这一出?
徐大鹏心头兴奋,就是这个味儿,这才是他认识的高阳兄。
那老教授胡子一抖,感觉自己刚才果然是老眼昏花了,居然会觉得这位谦逊守礼,连忙严肃道:“注意礼节!”
夏景昀耸了耸肩,“既然国子监的先生都这般说了,晚辈也不能不给面子,就再说一句话吧。”
他看着石子贤,冷冷道:“夏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白云边吞了口口水,这狗东西真的有点厉害,在装逼这一点上,自己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夏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并不符合当下常用的表达,但是并不妨碍在场的所有人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传出一声轻笑。
秦思朝看着身旁的秦玉文,“这个夏景昀实在是有趣,秦兄真该结识一下。”
秦玉文对外人从不假辞色,闻言冷漠道:“他还不够资格。”
秦思朝也不以为意,含笑点头。
这就是他让人敬服的品质之一,并不会仗着自己的地位,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
而在他俩隔壁的房间中,侍女瘪了瘪嘴,“这夏公子果然是出身不好,这一开口跟市井俗人有什么区别!”
一位妙龄女子取下帷帽,手中捧着一个账本,一边默默看着,一边道:“他是如何,姑且不论,但虚情假意看久了,也当知道这世间还有真心坦荡,天然无修饰。”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石子俊端着茶盏,站在床边,冷笑一声,张狂吧,得意吧,越是如此,你一会儿就越惨!
楼上这些权贵子弟和手下心思各异,一楼大堂里的众人则要纯粹热血得多。
夏景昀这番底气十足的反击,让这些日子被广陵州众人恶心得不行的如云梦州、泗水州等举子大呼过瘾,纷纷鼓噪;
而其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觉得就是要这样,才算是年轻人该有的气盛张扬;
他们巴不得两人更针锋相对一些,甚至直接打一架,那更是经久不衰的谈资。
不过石子贤要的是名声,他会在只有举子之时张狂,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反而要装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淡淡道:“先生有言,我辈读书人当为天下楷模,你要学那泼妇骂街,自可去学。”
老教授闻言颔首,眼中露出欣赏之色,“此言甚好。双方若无旁事情,便开始吧。”
他看着双方皆无异议,朗声道:“第一项,双方商定,比试内容由何方决定。守擂方广陵州请。”
石子贤为了保证自己的出题优势,故意大度道:“远来是客,我比什么都行,还是由泗水州来定吧。”
嚯!
场中登时起了一阵议论,纷纷震惊于石子贤的自信甚至说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