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郡,太守苏元尚坐在府衙之中,悉心地处理着公务。
腰背挺直,仪表堂堂,两撇八字胡平添威严,久居上位蕴养了卓然的气度。
他虽是苏家本家之人,但非嫡系,原本也就落个衣食无忧罢了。
但他自幼聪颖,好读诗书,居然考中了进士,而后被苏家嫡系三房看重,依托于苏家三房才有了如今执掌一郡的地位。
他还很年轻,不到四十,三房十分重视他,也愿意培养,若是能进一步展露自己的能力,未来说不定就能在家族的助力之下,再向上爬一爬,若是能进一步将自己的位置定格在一州长史乃至州牧的位置上,今后苏家嫡系未尝不能多上他这一支!
“老爷!”
一个幕僚快步走了进来,开口喊道。
苏元尚低低嗯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开口,抬头诧异地挑了挑眉,“嗯?”
“老爷,外面有人找,是大娘子的人。”
苏元尚放下笔,“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冲了进来,直接双膝下跪砸在地上,“苏大人,求你救救我家主母吧!她被县尊老爷压进大狱了!”
“什么?”
一向在下属面前都绷着喜怒不形于色的苏元尚腾地站起来,一脸惊讶,“怎么回事?”
骆苏氏虽然只是苏家本家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却是他苏元尚同父同母的至亲胞姐!
“前日我们家中有些家事闹上了公堂,谁知道那孙县尊在问明情况之后,毫不留情,直接将我家主母送进了大狱之中。”
苏元尚皱起眉头,子规县虽然隶属汉佳郡,不归青山郡管辖,但却与青山郡接壤,他还曾经在一些宴会上见过这位子规县令,疑惑道:“我见过子规县令孙有福,不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他虽不知阿姊与我的关系,但阿姊毕竟有苏家的名头,他怎会如此行事?”
“是州中白长史家的公子路过,撞见了这回事,然后为县尊老爷撑腰,他才如此决定的。”
苏元尚眉头一皱,“就是那个今科解元白云边?我阿姊又未曾得罪他,他为何要如此针对?”
他拧着眉头想了想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额外的阴谋,但想了半天也没个结论。
苏家那么多人,除非特意关注过他的本族人才知道他与骆苏氏之间的亲近关系,外人只会当个普通同族,也不至于向她下手啊!
他一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没来由心头一阵烦躁,厉声喝道:“有什么话就说!我阿姊到底犯了何事?”
那汉子身子一颤,连忙一股脑地将了解到的情况说了。
“所以,我阿姊是罪有应得?”
“嗯......啊不是不是!一定是这当中有什么隐情,被那孙县尊陷害了的!”
苏元尚看着他,“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
汉子连忙摇了摇头。
“下去吧。”
挥退了心腹幕僚和报信的汉子,苏元尚坐在椅子上,将脸埋在双手之中。
他陷入了空前的纠结。
以他杰出的政务水平,几乎一听完就知道,这事儿孙有福还判得真的没问题,甚至说,若不是顾忌着苏家的面子,阿姊说不定都能被直接浸猪笼了。
于功利角度而言,他如今仕途正是一片大好的时候,没必要去沾染这等事情,反正这次的事情也完全波及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