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鞭子直接落在夏云飞的肩头,猩红的血登时在破麻衣上染出一道血痕。
“你算个屁的草民!”
青衣壮汉冷哼一声,甩出一鞭,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刚刚才死了一个,你们也想跟着去?”
夏云飞捂着肩膀,一旁的夏景昀神色恭敬,语气虚弱地开口道:
“大人,罪人这身子怕是扛不过多少日子了,幼时曾于梦中见仙人,传授了几道卜卦算命之术,想在临死前,为大人算上一卦。
无需大人赏赐任何的东西,可若是日后应验,还望大人念在此卦份上,予我父兄一丝看顾,罪人也算不负一身所学。”
说完,他看着青衣壮汉,神色虚弱不堪,但一双清亮眸子里却透出坚定和自信。
胡子监工负手打量着他,沉默不语。
夏云飞默默吞了口口水,一颗心狂跳不已。
一阵沉默后,胡子监工开口道:“怎么算?”
夏景昀虚弱道:“请大人寻一处无人僻静之地即可。”
无人僻静之地......
胡子监工目光环视一圈,看着四周散落休息的劳工们,“都给老子滚远些!”
不多时,除了夏景昀外,方圆十米都没什么人了。
夏景昀:“请大人将手伸出来。”
胡子监工右手握鞭,伸出了左手。
夏景昀伸出满是脏污和血泡的手,按在了监工的手腕上。
胡子监工愣了愣,“你是算命还是行医?”
夏景昀故作平静道:“仙人授法,自非我等凡人可懂。请大人静心稍待。”
毕竟是曾经在工地上跟三教九流打过交道的,胡话还是张口就来,让人瞧不出破绽。
胡子监工想了想便也没再吭声。
等了一小会儿,他有些不耐烦了。
夏景昀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生怕对面一个耐性不好,直接撒手撤了。
那他翻身活命的唯一机会就都没了。
于是他装作忽然一惊,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胡子监工见状登时收敛性子,不敢发作。
等着等着,夏景昀终于眼前一花,一副画面出现。
只见胡子监工神色悠闲地走回一处院子,径直来到卧房,一开门就瞧见了两只肉虫在床上纠缠。
瞧见他忽然出现,女人尖叫着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男人却大剌剌起身,慢慢穿着衣服,
“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这妞滋味不错,很润。”
胡子监工自然勃然大怒,冲上前去,却被男人几下打翻在地,然后扬长而去。
画面在这儿戛然而止。
夏景昀叹口气,果然工地人的命运从古至今都这么雷同吗?
“怎么样了?”
胡子监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显然是到了耐心的极限。
毕竟一个男人抓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五分钟不说话,说不尴尬是假的。
夏景昀斟酌了下话术,回道:“大人近日回家,不妨多带几人同行。
但记得行止有度,切莫做得过火,伤及人命。”
胡子监工一皱眉,“没了?”
夏景昀一副世外高人的语气,“此事已是大人近期最为攸关之事,大人只需记得便可。”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罪人算上这一卦,也算是了了一段缘分。”
说完,他蹒跚而去,留下在原地发楞的大胡子。
放什么屁呢,在这儿忙活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有过一天假期,还回家,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子监工呸了一口,看在对方没问他要什么好处的份儿上,便也没再追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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