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人还是畏惧于我所统率的大军,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在私底下谋划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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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听着夏侯渊的叙述。
曹昂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癣疥之疾罢了,起初以为我们率兵而来,只不过是让青州换了个主人,他们这些得利者照样得利,故而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我们要大刀阔斧的改革,要收回他们赖以吸血的资本,自然就变了一副模样。”
“只是就凭他们这些小角色,私底下整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又能奈我们如何呢,尚不值得我正视一眼!”
无情冷斥了一番后。
曹昂却又话锋一转。
“这些地方宗族和商人不足为惧,只是他们煽动百姓的本事,却是不得不防,尤其是那些为盐场做事的盐工。”
“这些盐工都是寻常百姓,市井青壮而已,是最容易受人教唆,也最容易被挑拨着当刀使的。”
“一旦他们受唆使与我军为敌,我虽兵强马壮,不惧他们,但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况且若无必要的话,我也不想对这些命途多舛的百姓动手。”
对于曹昂言语中的意思。
夏侯渊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曹家的军队是王师,无论曹操还是曹昂,都是大汉忠臣,如果百姓被煽动着与曹家作对的话。
事情就真有些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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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理解归理解,夏侯渊对此却丝毫不担心,反倒面上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而后顺手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子脩勿忧,你且看外面飘着的大雪,以及这凛冽刺骨的寒风,便可知我等如今已尽占天时!”
“自上个月起,东莱郡境内几大的盐场,所毗邻的近海地带,都受极寒的影响,出现了封冻,海面之上多有浮冰,想要采盐极为困难。”
“对于手持几大盐场的那些家族和商人而言,寒冬腊月不能开工,却平白养着一群青壮,那可是赔本的买卖,因此早早的就先行将盐工遣散回去了。”
“而如今他们想要将这群百姓重新聚集起来闹事,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盐工们被遣散之后,早早的就各自归乡,忙碌家中事务去了。”
夏侯渊说的轻松写意。
曹昂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是啊,早在当初前往朱虚县的路上,那场大雪就让他有所察觉。
这是天地人三要素中的天时在握。
海面封冻,天空飘大雪,这种气候条件想要晒盐,那就是晒上十天八天,也晒不出二两盐花。
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方,那肯定不能让手底下的青壮光吃饭不干活啊,自然是早早的打发回乡,各忙各的去。
等到开春解冻了之后。
再把这些人重新召回来。
而这样一来,就给曹昂留下了天大的好机会,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和通讯条件极差,打破规律的想要联系上这些被遣散的人,难度无异于登天。
如此一来,只要没有百姓参与其中,不会激发民变或者其他。
那剩下一些中小家族和商人,他们算个屁啊,敢闹事儿就碾死他们!
懂不懂军队的含金量啊?!
…………
不过本着谨慎起见。
曹昂还是额外叮嘱了一句。
“妙才叔父,这件事还得伱多费心,尽管大股百姓聚集不起来,但零散的小规模倒是不难。”
“咱们还是以安抚这些人为主,可以派人在沿海各县乡宣读我们的政令,那就是州府在把盐场收归官营之后,依旧是要雇佣他们这些青壮采盐的。”
“咱们不可能亲自上手去做这种活,所以让他们不必担心,会因为由私转官,而丢了吃饭的行当。”
夏侯渊重重的点了点头。
向曹昂沉声应是,表示自己明白。
只是在记录下了这项命令之后。
夏侯渊却又突然想起一事。
赶忙向曹昂一并禀报道:“其实在州府那边命令颁下之后,子脩你到来之前,相隔的这些日子里。”
“有不少人都借故找到了我,或是明里请求,或是暗地里暗示,要么是许以重利,要么展示以金钱。”
“都想着我军能高抬贵手,稍稍放松一些管制,给他们留口气喘。”
此言一出。
曹昂不由轻笑了一声。
果然这些地方宗族势力就是聪明,遇到了事情还知道找正主。
明白州府那边究竟是拿主意,青州刺史夏侯惇的背后是谁在做主,想要从强制禁止私盐的政令下喘过气来,谁说的话最起作用。
所以他们不是来找夏侯渊的。
是想要借夏侯之口,转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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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别的事情。
曹昂说不定还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