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阮红觉得自己是在提醒儿子,宋汝臣却不认为。
他不甘愿地看了房门一眼,低声道:“母亲,从小到大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都帮着他,功劳都是他的、过错都是我们娘俩的。你本来也有咏絮之才,为何要用在奉承他身上?”
赵阮红的脸顿时冷下来,语气严厉了起来:“他是你父亲,是整个家里的脸面,我决不允许你忤逆他,别忘了,你如今院子里的那些女人,都是用他的钱在养着的。”
宋汝臣的脸也沉了下来,看着赵阮红的眼神满是失望:“母亲,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我。他是你的丈夫,但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能替我考虑考虑呢?”
说完,他转身径直离开。
赵阮红看着宋汝臣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整理出笑容,从送水丫鬟的手中接过水盆,推门进屋。
宋国峰心头有火,见到赵阮红端着水进来,不由心头一软,站起身道:“丫鬟都死哪里去了,竟然让你端着水进来!”
赵阮红勉强抬出笑容道:“夫君忘了?臣儿没出生前,我们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说话间,她已经把水端到宋国峰的脚边,伺候他洗脚。
宋国峰便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她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脚上划过,柔软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瞬间回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时光。
那时候赵阮红没名没分跟了他,但他也只是个书生,没有多少积蓄。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却能把日子过得出各种花样,每一日都能令他尽兴,比苏雪芝那个贱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揉,便把宋国峰心中的怒火揉没了,他叹了口气,道:“在拍卖会上受了气,儿子也不听训,若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只怕要了结在今日。”
赵阮红见他语气缓和,又好言安抚了两句,这才问道:“我当时不是把冉明姬引开了么?为何价格还被抬了这么高?”
宋国峰便叹了口气,同她说起当时的情形。
原来赵阮红将宋云矜引开之后,那幅画便上了拍卖桌,一开始也只是寥寥数人出价,宋国峰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
哪曾想快要接近一百块大洋时,有人忽然出价二百块,瞬间超出了宋国峰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