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预料之中的场景，屋内有三个人，十七八岁时的叶娉婷和还是小学生的叶袅袅正趴在床边。

床上躺着的自然就是她们的父亲。

虽然在上个场景之中，就已经有预料，但当自己真正看到叶娉婷的父亲病入膏肓，苏铭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的这个人，用形如枯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幕，只是能够通过表面看出对方似乎有问题。

现在的老馆主，几乎只剩皮包骨头，双目浑浊，脸上没有一丝光彩，明显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爸！”叶娉婷和叶袅袅两姐妹眼中噙满了泪水，显然对自己重要的亲人即将离世，还不能接受。

老馆主伸出自己干瘦的手掌有些无力的抚摸着两个女儿的头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孩子，别哭了。生老病死这件事，谁也逃不过。娉婷......”

“爸！”叶聘婷将自己的位置往上挪了一点，更靠近对方的嘴边。

“我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走上了我当年的老路，恐怕等我下去之后，少不了被你母亲唠叨了......咳咳咳......”

原本想笑的老馆主，却因为身体机能衰退，变成了一阵咳嗽。

“你是个真正的练武奇才，可惜生错了年代，否则往前一两百年，你也许能够成为一代宗师。可惜，如今的武学已经没落了......”

老馆主说这句话的时候，作为一名一生献给武术的武术家，难免有些失落。

叶娉婷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是药石无医，所以不愿他临终还抱着遗憾，郑重的许诺道：“爸，我一定会重新振兴武馆......”

老馆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袅袅。这些年为了给你铺路，我反而忽略了她，这一点上，我们两都亏欠她许多，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补偿了......”

叶娉婷流着泪水点头说道：“爸，我会照顾好袅袅的，武馆的事你也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叶氏武馆就绝对不会倒......”

老馆主的笑容有些苦涩，轻抚着大女儿的面庞：“是不与我，空留遗恨，我不甘心啊，像你这样的旷世奇才，不应该困于此间，可惜、可惜......”

老馆主不停的重复着“可惜”两个字，双目渐渐合上，原本搭在叶娉婷脸上有些粗糙的手掌也无力的跌落下来。

苏铭站在老馆主与叶娉婷的身边，完完整整的看下了这一幕。他能够理解老馆主的心情。当代武学衰微，看不到前路的那种绝望。偏偏叶娉婷又是千年不遇的武学奇才，所以最终还是抱憾而终......

“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么？总算明白为什么娉婷这么执着于叶氏武馆，也许对于她而言，叶氏武馆承载着的，正是她父亲的遗愿吧？不过这也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苏铭想到这，内心感到有些复杂。

“我替她保下了叶氏武馆，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