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迟疑一下,问张文峰,“他情绪怎么样?”
“有几天没见了,”张文峰稍作停顿,“做鉴定那天,感觉他情绪不太稳。”
展鹏缓缓点头,“这回做完鉴定,差不多也该移送检察院了吧。”
“应该是,”张文峰面露苦笑,“再弄弄文档,过完十一吧,总算没超期。”
“文峰,我想见见他,能办到吗?”展鹏打量着张文峰。
张文峰向展鹏投去狐疑的目光,“你这是——”
展鹏扯了扯嘴角,说,“估计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这个肯定从快,咱们都觉得可惜,我想,能不能帮他稳定下情绪,尽量安详地走——”
“我可没觉得他可惜,他是死有余辜。”张文峰耸耸肩。
展鹏撇撇嘴,笑着说,“装,接着装。”
张文峰找了个理由,安排了一次提审,把展鹏带进了看守所。展鹏在看守所开了一年车,大部分狱警都认识他,带着陈义江的管教见到展鹏,明显一愣,带着警觉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文峰连忙使了个眼色,说,“我们问点儿事儿,我让他帮帮忙。”
管教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看陈义江,又看看展鹏,嘴角浮起揶揄的笑意,缓缓点头。
展鹏没理会管教的表情,站在提审桌旁,眼睛直直地盯向陈义江,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陈义江扎着脚镣,双手被拷在身前,脚步迟缓,向着那把椅子走去。他目光低垂,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管教协助陈义江在椅子上坐好,解开手铐,又把他的双手拷在椅子上,然后冲着张文峰扬扬头,伸手冲着身后比划了一下,离开了提审室。
张文峰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陈义江。”
陈义江抬起头,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一圈,定格在展鹏的脸上,咬了咬嘴唇,苦笑道,“你果然是警察。”
“我不是——”展鹏吁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量着陈义江问道,“抽烟吗?”
陈义江没说话,伸出舌尖在唇间抿了抿。
展鹏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角点燃,然后走向栅栏,把拿着烟的手穿过栅栏。陈义江迟疑一下,伸手接过烟,白了展鹏一眼,贪婪地抽起来。
“不用急,今天管够。”展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张文峰一眼,继续对陈义江说,“不过那天你那句话说对了,我的确是过去找你的,我在那儿转悠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