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哪里容得了他临场退缩?
傅玉棠当即往前走了半步,抬手做出搀扶状,神情谄媚道:“公子,此处有台阶,我扶着您走。”
实际上,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提醒道:“想想旺财,只要你今天在内中走一遭,旺财回府指日可待啊!”
是了,是了。
旺财还在等着他呢。
为了能与旺财早日团聚,拼了!
芮成荫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定了定心神,将手搭在傅玉棠的手臂上,抬腿走了进去。
一进入闻香楼,一股混合了脂粉香、酒香与熏香的复杂气息便扑鼻而来。
厅堂之内,轻纱曼舞,乐声悠扬。
舞台上,歌姬舞女们身着华丽繁复的衣裳,或轻歌曼舞,或低吟浅唱,身姿曼妙,顾盼生辉,引得前来寻欢作乐的宾客们目光流连,间或评头论足。
舞台下,衣着华丽,千娇百媚的女子穿梭其间,要么被客人搂肩抱怀,要么向客人敬酒喂果,调笑不已。
目之所及处,充满了纸醉金迷,香艳暧昧的气氛。
傅玉棠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却又很快松开,脸上适时挂上一副倨傲不已,仿佛十分老练,实则没见过什么世面,小眼神四处瞟的乡巴佬样子。
而芮成荫、阿三、甘大平同样如此。
区别只在于傅玉棠是装的,这三人是真的。
四人的这番表现,就差把“人傻钱多,速来坑我”八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因此,很快就吸引了楼里老鸨的注意。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四人一眼,老鸨一下子就将目光落在了芮成荫身上。
她纵横烟花柳巷多年,阅人无数,眼光极其毒辣。
见芮成荫虽然面生,但身上的衣料及配饰皆不是凡品,而且面容白皙,鼻似悬胆,唇如刀削,身姿挺拔似松柏,气质儒雅,便知他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暗暗猜测他大概率是京城里哪户显贵人家的小公子,背着大人偷偷跑来楼里长见识来了。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肥羊最好宰割了。
想到这里,老鸨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谄笑着迎上前,“哎呦,这位大爷您来了啊,快里面请。不是我自夸,我这楼里的姑娘,各个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能诗会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床上的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保管大爷您欲仙欲死,流连忘返……”
这几句话,本来就是用来招呼客人,自卖自夸的吹嘘之语,所以老鸨也没多想,下意识就这么说出来了。
却没想到,面前的公子一听,脸顿时黑了大半。
他身侧的小厮更是冷哼一声,大声喝道:“大胆老鸨,不得对我家大人无礼!”
老鸨被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口中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大、大人?”
“没错。”小厮斜眼看着她,将狗仗人势这一词语表现得惟妙惟肖,一副鼻孔看天的倨傲模样,撇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家大人乃是大宁重臣,堂堂丞相,傅玉棠,傅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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