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反应过来了。”
傅玉棠勾起唇角,定定地看着他,如同跟好友寒暄一般,语气十分温和亲昵,话里的内容却非常刻薄,“就你这样表里不一,不辨是非的小人,替人挡枪是最合适不过了……”
“也算是发挥出你所剩无几的价值了吧。”她点评道。
遭她这么奚落,霁雪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将盘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你是何时给我下的蛊?你又在我府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事到如今,你还想套我的话?”傅玉棠挑着眉,脚下用力,在他伤口上碾了碾,成功看到他变了脸色,才慢悠悠地说道:“霁雪啊霁雪,枉满京的人都夸你聪慧,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左右你我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不瞒你。”傅玉棠做出得意洋洋的样子,垂眼看着他,猖狂道:“你只知死读书,读死书,每日风花雪月,却不通兵法,不知道兵不在多,而贵于精。就你那府里,我还需要安插多少眼线?有一个大贵就够了。只他一人,便可助我逃出生天,扭转局势,而你……”
她“啧啧”两声,无比嫌弃道:“府上那么多人保护你,也没见能护你周全啊。哦,对了,听说你府上最近在抓内奸啊,抓到没有啊?为了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我特地将大贵的名字改成于你府上的门房一样,你们还真上当了,哈哈哈……”
霁雪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这么说来,我还未进京你就安排好一切?你故意让小言小风将你带回府,方便给我下蛊?”
瞧瞧,她就说了,聪明人容易想太多。
她只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他就自动把所有的细节补全了。
“你猜啊。”傅玉棠摆出个高深莫测的神情,故意道:“你尽可用你聪明绝顶的脑子去猜,猜到什么,便是什么。”
霁雪瞠目结舌,直接将这话当成默认,怒道:“你、你实在太无耻了!身为朝廷命官,手段竟如此阴险,往他人府邸里安插眼线!”
“我阴险?”傅玉棠冷笑,“我能有你们阴险?当日是谁趁着我昏迷不醒,心怀歹意,准备给我灌毒的?是谁说要趁着我失踪,置我于死地的?又是谁先撩着贱,在宫门口巴巴凑上来找虐的?”
她低下头,直视着他道:“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你们先起恶念,先行动?我只不过为了活命,被迫自保而已。你好意思说阴险?”
霁雪挣扎着抬起身子,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算是明白了,咱们光风霁月的霁公子有自己一套标准。”傅玉棠抬起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将他重新按回车板上,看着他屈辱的神情,面无表情地说:“在你心里,你能杀我,我不能反抗;你可以套我的话,我要乖乖配合,有什么说什么;你要指着鼻子骂我,我也只能受着。只有事事顺着你的意,这才是不阴险,这才是讲道理,这才称得上是你心里光明正大的朝廷命官,对吧?”
说到最后,傅玉棠忍不住“呸”了一声,一脚踹翻他,“你想得倒是美!好好一个人,怎么长了个异于常人的脑子!”
霁雪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几分恼怒躁动的红,怒道:“你简直一派胡言!我从未如此想法。今日,霁某是真的想与你和平共处……”
“你没这样想,但你这样做了。”傅玉棠沉着脸,淡声道:“至于和平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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