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称之为情调更合适,事实就是,蝙蝠侠的文字鲜活有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生动有趣,他所描绘的蝙蝠巢穴之中的琐事颇有一些马克·吐温式的幽默。
席勒看完了这封信,拒绝的措辞已经在脑中拟好了,并不是说他不愿意接触蝙蝠家族,罗宾们再难搞也不可能有蝙蝠侠本人难搞,他都把蝙蝠侠教毕业了,也不差几只小鸟了。
只是,在席勒的计划中,未来一段时间他会致力于恢复以前的社交圈,以至于可能会在新世界与旧世界之间奔忙并参加社交活动。
他先要奔赴华盛顿参加一场社会学的学术会议,紧接着前往蒙特利尔参加他曾经的教授的生日宴,之后还要赶赴伦敦参加一个老朋友的私人宴请,然后在波尔多和巴黎之间辗转,还有可能去西西里岛拜访老教父,实在是没时间带孩子。
但就在这时,席勒看到了最后一句致辞下方还有一句话,字迹连笔的程度比上面的内容要高,看起来像是蝙蝠侠匆匆补上的,那里写着:“博士,你有千万种理由将这座黑暗之城拉出深渊,但当它以万钧之力再度下坠之时,你只有一种理由绝不放手,那便是让你的孩子能晒晒太阳,我也是如此。万望你在你的阳光融化哥谭河浮冰之时,体会一位父亲的恳切。蝙蝠侠,于一个冬日留。”席勒凝视着这几句话的每一个单词,他想,当他直面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总是能从方方面面看出他的复杂,这种复杂带来鲜活的生命力为他勾勒出一个立体的形象。
蝙蝠侠似乎总是很谨慎,但他并非因谨慎招致懦弱和犹疑,更不会因此自卑,或者说,人们总是过多的看到了他的谨慎,却没有看到他近乎于疯狂的大胆和果断来自于他对于自己判断的自信。
显然,蝙蝠侠认为,仅凭最后一段话,席勒就一定会答应他并且照顾好他的罗宾们,这来源于他对席勒人格和行为模式的认识和分析。
他分析对了,席勒想,并且他的文字也成功打动了他,因此他把脑子里已经拟好的拒绝的措辞删掉了。
但席勒并没有打算改变他的社交计划,现在推辞已经定好的宴会也不符合他的社交准则,但没关系,反正主宇宙来的鸟儿们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他们只会去找蝙蝠侠。
于是,席勒坐在书桌旁边,提笔给蝙蝠侠写回信。
“已收到你的信件和礼物,我的看法如下:这里的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罗德里格斯庄园不靠哥谭河,但路过我门前的孩子们提着冰鞋失望而归,我想,冰已经化了。方程式是安全的,有关达克赛德的信息足以整理成册,我会随信一起附送给你,但两个宇宙的情况不同,你当仔细甄别。在你参加正义联盟工作的时候,小丑对蝙蝠家族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是威胁,我理解你想保障他们安全的心,但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很忙,所以如果你期望我能为他们提供心理上的辅导,恐怕注定要落空。但如果你只是希望他们来这里避难,那么你可以直接让艾伦先生把他们送去韦恩庄园,这个宇宙的蝙蝠侠会照顾好他们。你带给我的称不上坏消息,但我却要告诉你一个最近发生的最好的消息了,蝙蝠侠在最近的一场考试当中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就在席勒在自己的思维高塔之中伏桉写作的时候,夕阳之下,迪克、杰森和提姆肩并肩走在哥谭河的河边。
“我就说,出太阳不一定是好事儿,过去的年份里,河上的冰起码还能再坚持一个月的。”杰森手里拎着一双冰鞋,有些失望的说。
路的两旁也有不少和他们一样失望而归的孩子,鞋子踩在砖缝中,残留的枯草上带起湿润的水痕,在夕阳下留下断断续续的尾迹。
“回去吃饭吧。”提姆紧了紧自己厚实的围巾,呵出一口白雾,像是有点冷的样子,他抽了一下鼻子,接着说:“我打赌,阿福一定提前在壁炉上热了蔬菜汤和黑米饼,我要抹上一整餐刀的奶酪。”迪克的喉结也动了动,他把两只手伸进口袋里,低头数着砖缝说:“吃完晚饭我还要去上芭蕾课,然后回来写我的法语作业……”
“为什么学芭蕾一定要学法语?”杰森皱着眉,用靴子的前端踢着地上的碎石说道。
提姆冷哼了一声说:“因为芭蕾起源于法国,很多专业术语都是法语,迪克的芭蕾老师西尔维亚也是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