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自横倚在车旁,又点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好大一会,看到家里开了灯,才驾车离开。
江向晚冲到浴室,打开淋浴,任凭气温还是很低的冷水从头顶哗啦哗啦淋下来,她拼命的擦拭被那些人摸过的所有肌肤,直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搓成暗红,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脏,一想到被他们碰过,她胃里就作呕,趴在马桶上干呕,胃里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遍一遍的往身上涂满了沐浴露,一遍接一遍的冲洗,直到后来十个指头被水泡的开始发白,开始虚浮肿胀,才不甘心的停下来。
把那件象征着屈辱的被撕破的连衣裙扔到垃圾袋,穿好衣服,无力的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到卧室。
看着眼前洁白的床单被褥,她竟起了她上去就会玷污了这些美好的心思,自己和自己僵持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驱除心里面的黑暗。
她靠在床位慢慢的坐下,抱住膝盖,脑袋埋在膝盖上,不知不觉,眼泪又落了下来。
顾北墨看到陆自横的短信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他猛的做起来,不敢置信的又看过两行文字,一个字一个字,最后,眼眶变的通红。
拿起外套冲出门,开着军区里的车猛踩油门,在警卫员吃惊的目光中以雷霆般的速度冲出去。
记者这个行业那么危险,他当初为什么要鼓励她,为什么要让关皓轩想办法给她安排工作呢?都怪他,都怪他。
幸亏是在凌晨,往来车辆不是特别多,顾北墨一路上连闯了六个红灯,超过了无数辆车,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了自家楼下。
站在门口,拿着钥匙的大手竟然微微在颤抖,好不容易插进锁孔打开门,屋里一片寂静和黑暗。
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没有立刻开灯,可是柔柔的白月光铺满了整张床,却没有她的倩影。
顾北墨慌了神,急忙要去找,却在转头的瞬间,余光看到了蜷缩在床尾的江向晚。
他轻轻走近她,蹲下身,江向晚虽然已经睡着,可是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发抖,顾北墨心疼的看着她。
心里竟然奇怪的涌现出了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挨着她坐下,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谁知轻微的动作也将敏感的江向晚吵醒,她挥舞着两只胳膊,不停的喊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顾北墨只好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对她捶打在背上的小手不管不顾,只是不停的哄着,“没有坏人了,坏人都跑了,是我,是我……”
好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江向晚在他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下一刻,两只纤细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放声大哭。
顾北墨清晰的感觉到肩膀处的温热,好像透过一层衬衫灼烧到了他的心里,听着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也是心如刀绞。
就在他想要继续抱紧一点的时候,江向晚突然一把推开他,惊慌失措的爬到一旁,拉开和顾北墨的距离,声音嘶哑,“你别过来,别碰我。”
紧紧靠着月光,顾北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好先走到床头开了床头灯,继而又回到她身边。
他才看到她的右脸微微肿起来,一看便知是被巴掌打的,顾北墨紧握拳头,眼前闪过一抹戾气,缓了缓,才又蹲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