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那里的伤口一直在痛,白色的纱布缠绕一圈,很好地隐藏在宽宽大大的袖子里。陆早早把袖口翻折上去,露出小臂上一片深浅交错的疤痕。
不觉得可怖,更不觉得难堪,因为是自己自愿做的事情,所以就连疼痛也是甘之如饴的。
陆早早打开窗户一角,汹涌而澎拜的雨滴落在她的手上,带来湿润冰冷的凉意。
数辆车在正门口停下,车灯明亮,照彻那一方天地,雨丝在灯光的照射下像翻飞的白色珠玉,一滴一滴地往地面上飘然而坠。
保镖戴着白色的手套,撑着阔大的黑伞开道,一行人纷纷从车里下来,被偌大的伞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衣容华贵,身量挺拔,十分从容不迫地往里面走,这泼天的大雨完全无法遮挡几人卓越超然的气质。
陆早早看着他们几个人被保镖和司机簇拥着往另一端的别墅走,人很齐,平时确实很难见到这么多人一起回家的,但是今天是沈怀瑾和沈熹言的生日,所以大家齐聚一堂之后再一起回家实在正常不过。
陆早早手肘撑在窗台上眺望着这副景象,不断有雨丝扑落在她的脸上,沾染了她的衣领——此刻的陆早早真像一个驻足等待午夜南瓜马车来接她的灰姑娘,只需时间一到,便可完成华丽逆转,大家都会迫不及待地爱上她。
可惜她不是浪漫童话故事的主人公,也注定永远做不成这样的人物,甚至大概率也无法拥有一个完美的动人结局。
生活待她也不是这样,将一切苦楚、折磨统统轻描淡写地省略过去,只在美好明媚处戛然而止。
人往里面走得差不多,直至再也看不见半个人影,陆早早才把窗户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