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没有应声。
阿远稍一思索,忽然转了个方向对着顾母磕头。
“奶奶,小婶懂得多,把我们教得很好,我不怕挨打,求你让我继续跟着小婶念书吧!”
顾母一脸吃惊,“远儿,你念书念傻了,挨了打不疼吗?”
“疼!”
阿远点了点头,却又目光坚定地说:“但疼了才能长记性,小婶教过我们,师长之于弟子,不患无教,但患不严,不严则弟子怠玩而不遵,志荒而业废矣。”
他一张小脸紧绷着,眼中满是恳求。
“奶奶,小婶虽是我的婶母,可她既然教我,便也算是阿远的师长,她对我严厉,是尽了师长的职责,这不能怪小婶,要怪就只能怪我不够专心,所以才会出错,小婶打我也是应该!”
顾母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竟一时无话。
阿远继续说道:“奶奶心疼我挨打,孙儿很感激,但小婶所做,也全是为了我好,还请奶奶不要迁怒小婶,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孙儿日后再不喊疼就是了。”
顾母听到孙儿小小年纪便出口成章,心里是高兴的,可看他们这般维护沈南葵,又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梁氏眼中也有欣喜。
这才一个多月,自家儿子说话便这般有理有据,可见沈南葵果然是用了心的,两个孩子又这般喜欢她,不如自己帮忙说说情?
沈南葵听到阿远说这些,眼中也露出一抹欣慰。
顾母在梁氏的劝说下,心里也有些动摇,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沈南葵。
这些日子,那沈氏一面授课,一面做绣活,赚来的钱也大多给了她,对顾家也算有些贡献。
可她花着儿媳赚的钱,便总有些气短,不能时常摆脸色发脾气,眼下好不容易挑着这么一个错处,难道又要轻易放过她?
顾家院外。
顾二婶领着里正站在门口,一脸唏嘘地叹了口气,“唉,我这好嫂子,真是有些拎不清,这么好的媳妇,她不好生供起来便罢了,竟还总想着磋磨人家,可恨我想要这样的媳妇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