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针过后,李郎中又开了一副方子交给荷华,“老朽已为沈姑娘以银针刺穴,再消盏茶功夫,她便能醒来,往后三日,都让她按照这个方子服药,荷华姑娘,切记,一定要多多规劝沈姑娘,最好不要总闷在屋子里,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舒缓心境,避免让她一直沉溺于悲愁中,否则,当真会伤及了……根本。”
说这话时,他面色十分严肃,荷华不由也将心提了起来。
她满是担忧地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沈南葵,郑重点头道:“李郎中,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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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失去孩子的时候,沈南葵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但如今,哪怕是和离了,她也没掉一滴眼泪,仿佛一点儿也不伤心似的。
可若当真不伤心,又怎会情志失调,伤及心脉,以致于昏厥?
看着她像没事人一般的样子,荷华和钟山都从心底里觉得酸楚。
有好几次,荷华劝她想开一点,沈南葵却都说:“和离而已,不算什么,在我心里,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会惧怕这点影响?更何况,你家姑娘本事大着呢,又不是非得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放心吧,就算我一个人过活,养活你们也绰绰有余。”
明明是说笑的语气,可荷华听了,却总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见规劝无用,就依着李郎中的吩咐,日日都要拉着沈南葵出去逛一遭。
沈南葵也不拒绝,甚至还会主动提出去集市,或去庙里拜拜。
三日下来,她没表现出任何难过。
钟山喜滋滋道:“荷华,我瞧咱们姑娘像是好了,你看,姑娘今日都有兴致练字了!”
荷华远远望着沈南葵专注写字的身影,却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像。”
钟山疑惑,“这难道还能有假,许是李郎中的药起了效果呢?”
荷华白了他一眼,“真是个憨的,我都不知,你怎么有胆子开口,让姑娘教你做生意?”
钟山赧然挠了挠头,拱手道:“还请荷华姑娘赐教。”
荷华叹了口气,眼中盛着忧色,“向来只听说药能医病,你可听说过药能医心的?”
“我来得晚,未曾见过姑娘和顾司业以前琴瑟和鸣的样子,只从姑娘时不时提起才知道,二人感情和睦,情深意笃,可你却是亲眼见过的,姑娘是个重情之人,一朝决裂,又岂会真的毫不在意,你难道忘了李郎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