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川所住的王府别院,名叫陶然居,自他被授官开始,每日登门的人便络绎不绝,有些交际他能推掉,有些他则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对。
陶然居离青雨巷小院很远,但他每日忙完,仍会去看望沈南葵,虽然见不到她的面,但哪怕就只是向荷华打听,她每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顾逸川也觉得心安。
转眼半个月过去,也到了顾逸川的就任之期。
忙了这些天,他好不容易得闲,一早便来到青雨巷小院,敲开门后,荷华见是他,却不肯放他进去。
“顾大人来这做什么?”她语气不善。
顾逸川默了默,才问:“你们都知道了?”
荷华冷笑一声,“满京城都传遍了,谁人不知,顾司业、顾大人如今可正春风得意,乃是景王府的座上宾!”
“荷华,别这样说话。”
“那我还该怎样说?我家姑娘受人欺辱,而你身为她的相公,连姑娘的小月子都没过完,一转眼就投入仇人阵营,我原先还当,您对我家姑娘情深义重,如今看来,也只是徒令人唏嘘,可见这世间,一旦牵扯上功名利禄,还是虚情假意之人更多!”
荷华竖着眉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我倒也奇了,顾大人既然抱上王府的大腿,又怎有闲心来我们这青雨巷小院?先前,永嘉郡主逼你休妻,你不肯答应,却害得我们姑娘小产,如今倒又巴结上人家,啧啧……何必呢!何不早早一封休书给了我家姑娘,也免得她失了孩子,日日为此伤心!”
顾逸川沉默听完,只说:“我要见南葵。”
“背信弃义之人,怎配再见我家姑娘?”
荷华气势汹汹挡在门口,一步也不肯退让。
“这是南葵的意思?”顾逸川问。
荷华冷哼一声,“是与不是又能怎样,我只知道,姑娘不想见你!”
“让开,我有话同她说。”
“不让!”
荷华昂着脖子道:“青雨巷小院,是我家姑娘名下的产业,顾大人若要摆架子发官威,还请去别处!今日我是不会让的,要么你就发落了我,要么,还请顾大人离开!”
她态度坚决,顾逸川一时也觉得棘手,可他又不愿就这样离开,正左右为难时,钟山的声音忽然从院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