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虽然是内宅妇人,不涉政事,可毕竟身在侯府,对朝堂上的动向也知道不少。
永嘉郡主是景王之女,景王一向深得陛下看中,在朝堂声望不浅,民间更是给他安了一个贤王的称号,所以,即便永嘉郡主对顾逸川有意,可她监视青雨巷小院不说,还派人去来安镇劫走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景王府难道都不管吗?
顾逸川是陛下钦点的状元,更是天子门生,永嘉郡主却逼迫其休妻另娶,事情一旦传开,必定天怒人怨,景王府难道丝毫不在意名声?
“……你是说景王府?”顾逸川立马会意。
沈南葵点了点头,“永嘉郡主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仗着背后有王府撑腰,可景王一向有贤王之称,怎会愿意背此骂名?”
“的确不对劲。”
顾逸川回忆着近期发生的事,喃喃道:“而且,我心里厌烦永嘉郡主以强权相逼,曾说过许多重话,她明明动怒离去,过后却又仍旧对我百般示好,细想下来,堂堂天之骄女,即便对我有意,可我一介寒门书生,哪怕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也是毫无根基,哪里值当她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心中都感到十分不安。
顾逸川定了定神,将碧玉梅花簪重新插回沈南葵发间,沉声道:“永嘉郡主能困得住我一时,却困不住我一世,过几日陛下召见,她难道还敢不放我去?到时我便陈情阶前,求陛下为我做主!”
“也只有此办法了。”沈南葵叹了口气。
她心中无不悲凉,难怪人人都贪恋权势,普通人与强权对上,根本毫无话语权,更别说能够与之反抗,上一世,蔡岭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虽然顾逸川说要在陛下面前陈情,可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即便过错方是永嘉郡主,可万一陛下迁怒于他,认为事情皆是因他而起,他日后可还能再得到重用?
十年寒窗,明明中了状元走上仕途,正该风光无限,他若因此遭到冷待,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顾逸川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忽然愤而起身,拿起桌上一把削水果的匕首就往脸上划去,“若是我这副皮囊惹的祸,我毁了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