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捂着胸口站起来,在封元虚胸口扎上最后一把刀子。
“只要他先你一步找到师父,揭开你残害同门之阴谋,再与师父联手削你掌门之位,便名正言顺了。”
残害同门,便是封元虚之逆鳞,加之其深受反噬之苦,心性本就不稳,此时被钟遇一激,怒火骤然喷发,身上紫电暴走,顷刻间便将正阳殿内所有陈设毁了个干净。
钟遇事先以结界抵挡,却仍旧遭受其怒火波及,被撞出殿外,正好摔在巫危行脚下。
巫危行正要询问,一道电光自殿内闪出,直冲他灵台而来,他急忙躲避,却忽然撞上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楚绾一。
“哎哟喂!”楚绾一被撞倒,先声夺人地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
巫危行被他这么一阻,整个人暴露在紫电之下,不得不出手自保,可封元虚即便遭受反噬,那也是化神境修为,他根本不是其对手,轻易便被其击破防护,撞上远处的石柱。
一道紫影照面而来,没给巫危行半句解释的机会,化出一柄剑,直接送入了巫危行胸口,将他钉在了石柱之上。
封元虚凌空浮在巫危行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巫危行双目怒张,嘴唇启合,最后吐出一口黑气,身躯立即干瘪下去,成了一张皮囊。那团黑气撞入封元虚胸口,又从他后背透出,然后化为一道抱琴虚影,浮在空中奏起了琴曲。
“金蝉脱壳,果真是障眼法,阳奉阴违的混账东西!”
封元虚意念一动,那柄剑便从石柱上飞出,化作一道银光,冲散那道虚影。
琴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封元虚周身浮起金色结界将其隔绝,随后操控飞剑追杀四处变幻的黑影。
封元虚傲然道:“凭你,也敢违抗本尊?”
他不受其影响,可钟遇却受其所累,捂着耳朵满地打滚,楚绾一跑过去,化出灵针往他头顶一扎,顿时替让他恢复了清明。
两人立即躲到隐秘处,以免被殃及池鱼。
空中,那道黑影不济,眼看就要被彻底打散,琴音陡然一转,拔出几道尖利的音符,眨眼之间,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封元虚背后,一爪撕开结界,直探其后脑。
封元虚余光斜挑,在利爪即将没入其头颅的毫厘之间,将来人弹飞,可很快那人又闪现到封元虚面前,挥爪掏向他胸口。
楚绾一眯起眼打量,许久才看清那鬼魅之真容,容貌俊挺,却披头散发,一脸痴像,绝非常人。
钟遇低呼:“谪戌师伯!”
楚绾一好奇道:“这便是那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钟遇点头。
“他和封元虚,谁更厉害?”
“显然是掌门……”
钟遇话未落音,却见谪戌双眼血红,满脸狂态,然后化出两把重锤,两锤便将封元虚锤进了地里。
钟遇与楚绾一盯着漫天灰尘,两脸无语。
琴音催杀,谪戌吼叫着举起巨锤,朝灰尘中的人影砸去。
‘轰隆——’
豫州狱内传出一声巨响,威力之大,连地面都跟着震了几震。
官差、百姓们循声望去,发现动静是从豫州狱传来的。
几人飞快朝监牢方向纵去,落到被震歪的房顶上一看,却见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监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狱卒和在押人犯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此时,一名司法使领着百来号差役闻声而来,将狱卒和犯人们截了个正着。
司法使身材高大,满脸威严,“将所有人犯和狱卒,转移至水月观。”
灰扑扑的典狱想上前阻拦,被他一个大嘴巴招呼到了地上,“典狱使玩忽职守,闯下大祸,先关押起来,留待知府大人亲自审问。”
一名青年趁机喊冤:“大人,大人我是被冤枉的,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他一喊,其余人犯也纷纷喊了起来,司法使严喝道:“肃静!”见人犯都闭嘴后,正气凛然道:“到水月观后,自有你们鸣冤的机会,带走!”
很快,人犯和狱卒都被带走了。
烟尘散去,房顶上几人往那大坑里一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那坑中黑气盘结,无数妖魔正在互相吞噬,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之声。
一道白影自坑里飞出,落在对面的房顶上,几人定睛一看,不觉大呼:“白师兄,怎么是你?”
白虺朝这头望来,见是小白的师兄弟,挥手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