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干过好事,中秋节长街砍人案,不就是他断的吗,还替那被凶手残杀的一家人伸冤。”
“那也都不是他的功劳啊。”
说着说着,百姓们还吵起来了,这一吵就惊动了公堂上的知府,连忙命人来查看。
前来查看的是县丞,一见引起骚动的是伏青骨,连忙快步上前,亲自拜接,“道长,您总算来了。”
伏青骨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来?”
“知县大人虽有过,却罪不至死,道长乃修道之人,不会轻易闹出人命,折损自身阴德,何况若是真想要我们知县大人的命,又何必这般费神,想必只是给他一个教训以为警戒,因此我猜道长必定还会回来。”
“你倒是个明白人,却为何不劝你家大人做个明白官?”
“都是身不由己啊。”
“你们都身不由己,这些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县丞面露愧色,“还请道长给我们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伏青骨未置可否。
县丞请她与白虺至堂前,堂上正坐着清减不少的知府,知府不远处站着厨子萎靡不振的厨子,堂下是衙役、仵作还有新鲜的死朱三。
显然是正要审理朱三的案子。
县丞入内,悄声对知府禀告道:“知府大人,道长到了。”
知府一见伏青骨,顿时有些心虚,他回头看了厨子一眼,厨子不明就里地打了个哈欠。
自从换到这厨子体内后,早起贪黑,又是做菜、又是审案子,人都快熬干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壳里,什么时候才能离了这个倒霉的地方回州府去?
知府见伏青骨站在堂外,并没有入内的意思,便硬着头皮继续审案。
待衙役和仵作上禀案情后,他强作镇定地断道:“既然是自己摔倒将自己刺死,那就不和别人相干,通知其家人来将其领回去吧。”
厨子在他身后撑着眼皮说道:“草率,至少得写个结案公示,将案情起始、经过、结果,还有人证、物证,公之于众后,让其家属来确认画押,再派发殃榜,才能将人给领回去。”
“不早说!”知府招来县丞、主簿,按照厨子的方法步骤办了,然后让人去通知朱三家人来确认、画押。
朱三家人很快就哭天抹地的来了,先认了尸,又听县丞念了结案公示,却是不依不饶地喊冤,说朱三的死有冤情,将其之死,赖在与其有田产纠纷的邻家老者身上。
说他与自家争田产不成,便蓄意害人。
后来在在场众人出面作证下,栽不了凶,便又诬说是衙门路不平,叫朱三给摔了,这才杀身而死,非要衙门赔偿抚恤。
知府惊堂木都拍烂了,却还是止不住这鬼哭狼嚎,衙役手中杖棍齐齐一敲,朱家人才停声。
知府看向厨子,厨子走到知府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
知府问道:“你家朱三,来官府有何目的?”
朱三老爹起身道:“青天老爷,我家朱三,是来府衙鸣冤的,那周老儿要占我家的地……”
闻讯赶回来看热闹的周老儿暴起,“谁占了谁家的地?我可是有田契的!”
“肃静!”知府又对朱父问道:“朱三既是来鸣冤,为何要带刀来衙门?”
朱父顿时语塞,嗫喏半晌,没憋出个屁,倒是他堂客哭诉道:“回青天老爷,我家儿子是杀猪匠,所以随身带着杀猪刀。”
知府难住,那厨子贴到他耳边,说了一个字,他想也不想的传声,“打!”
随后一愣,“打?”
厨子点头。
知府迟疑半晌道:“那就打吧。”
衙役们架着朱家老夫妇,两棍子下去,就招了。
朱父道:“他、他带刀只是为吓唬吓唬周老儿,没别的想法。”
朱母道:“我们不告了,都是这个不孝子自作自受,不敢麻烦青天大老爷。”
小天魔歪着头看着他们,随后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