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兰覆和莲衣,伏青骨、席玉也决定马上启程。
“你们不去?”颜恻怪叫道:“你们不去,若是……”他看了门外的伏青骨和席玉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不去,本君的安危如何保证?这一路上,谁又伺候本君?”
孔方干笑,“少君不是不喜咱们跟着么?再说以伏仙子和席玉仙君之修为,哪儿需要担忧安危的问题?”
“你这是在埋怨本君?”
“岂敢,岂敢。”孔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这祖宗闯了多少祸,让他们挨了多少罚,怎可能不怨?
既然席玉和伏青骨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为难道:“只是席玉仙君和伏仙子说了,若是想要他们带少君您去请高人拔出魔种,咱们便不能跟着,这也实属无奈啊。”
颜恻烦躁地扇着扇子,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他清楚地知道,离了孔方他们,没人会惯着他,伏青骨和席玉这两人更不会。
这一路,恐怕没那么轻松。
他走到孔方面前,问道:“那你可知他们要带本君去何处?”
孔方摇头,“不知道,没说。”
颜恻瞪眼,“不知道你也敢将本君随便交托给他人?”
孔方反问:“难道少君信不过伏仙子和席玉仙君?”
“我!”颜恻偷瞄了门外一眼,气弱道:“那也不是。”
“这不就是了,少君安心去便是,等拔出完魔种后,就能回到黄金台,过以往那般日子,岂不畅快?”
“可本君心头就是觉得不大对劲。”
“您且忍一忍,忍过了就好了。”
是么?颜恻心头总觉得不安,他扫视众弟子,弟子们纷纷给予鼓励的眼神。
他迟疑道:“要不……”
“要不什么?”伏青骨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要不你们打道回府,如此我跟席玉仙君也少一桩麻烦。”
颜恻一个劲儿摇着扇子,差点将脸扇成面瘫,“呵呵,仙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不就此道别,时候也不早了。”
孔方赶紧说道:“马车和行李,我们都给少君备好了。”
众弟子立即应和。
“我去赶车。”
“我也去。”
“谁说要坐马车?”伏青骨道:“我们要赶路,又都是修士,自该御器而行,考虑到你灵脉被封,无法御器,你可以选择跟我或是跟席玉同乘。”
颜恻两个都不想跟。
伏青骨见他眼神发直脸发僵,又继续补刀:“至于行李,反正也是你自己用、自己背,只要不嫌累赘、不怕麻烦,想带多少就带多少。”
众弟子闻言,立即朝颜恻投去‘同情’的目光。
孔方竭力压下上翘的嘴角,神色沉痛地对颜恻劝道:“少君,咱们忍一忍,忍一忍就过了啊。”
颜恻怒目而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幸灾乐祸。
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
唯有忍。
他臭着脸,吩咐孔方和管事给他准备了两身衣物、一包点心和一些定心安神的药丸,轻装简行地出了金玉楼。
秋高气爽,天气晴好,三人在孔方一干人等的相送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鲁县。
席玉余光扫向身后,追上前方的伏青骨,问道:“就让他跟着?”
伏青骨头也不回地道:“打不怕,赶不走,总不能杀了。乐意跟就跟吧,没出现在眼前,就只当没这人。”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谁?”颜恻挤到两人中间问道。
“没什么。”伏青骨道。
“与你无关。”席玉也说。
颜恻不满道:“既然咱们三人同行,有什么事就当打开天窗来说,你们遮遮掩掩的,总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席玉眼尾延展出狡黠的笑纹,“觉得我们会卖了你?”
这可说不好。颜恻在心头腹诽,眼睛却瞟了瞟伏青骨,正色道:“怎么会,我是这种人吗?我只是觉得,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显得我有点缺心眼,不可靠。”
伏青骨和席玉不约而同地望着他。
“怎么了?”颜恻品出二人意味,满脸无语,“你们还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