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回了一礼,温和道:“香主客气了,侍奉神明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
伏青骨握住腰间龙鳞,最后看了大壑一眼,踏上浮梦桥,离开了灵宫。
来到对岸,三郎现身,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伏青骨已恢复平静,“没事,我们走。”
三郎看了眼大壑,又望了望那捧孤坟,然后跟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回金玉楼分界线————————
伏青骨自云梯拾级而下,在不到半山腰的位置,捡到了昏迷的云述。
瞧那焦黑的模样,也没少挨雷劈。
人既跟着来了,总不好撂下不管,伏青骨只好带着他一起前往金玉楼。
金玉楼管事还是原来那位,见到伏青骨很是热络,不必她开口,便吩咐人为她打理出两间天字号房和一桌酒菜。
伏青骨安顿好云述后,来到楼下,酒菜已齐备。
堂倌殷勤奉上醉仙酿,“不知伏仙子此次来鲁县,所为何事?”
“等朋友。”伏青骨接过醉仙酿,取盏给自己倒了一杯。
堂倌道:“可巧,原先您打听的那位琴师,今日回堂了,您若是不着急走,倒是可以听上一曲儿。”
琴师?三郎?伏青骨摸了摸玉佩,不禁莞尔一笑,随即对堂倌道:“好。”
星影点点,月起东山,金玉楼内客逐渐多了起来,伏青骨独坐独饮,在热闹的大堂中,一时竟觉得冷清。
她支着头,看着满座宾客,不免恍然。
也不知那四脚蛇如何了?
想来也觉得乏味的不止她一人,堂中有客对堂倌询问道:“不是说这金玉楼晚上堂子精彩,这入夜都这么久了,怎一场戏一段曲儿都没有?”
堂倌忙陪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金玉楼如今不演戏、不唱曲儿了,不过琴乐倒有,您不妨等等,琴师一会儿就来。”
“谁要听你这劳什子琴,怪没趣儿,爷就想听曲儿赏舞!”
“还请客官担待,楼里新定的规矩,不让演曲儿了。”
“你金玉楼不唱戏、不唱曲,酒菜还卖这么贵,不是宰人么?”那人不依不饶道:“爷可不管,今日若不能令爷满意,这钱可一文也别想收。”
“这……”
堂倌正为难,一道傲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谁说我金玉楼不演戏、不唱曲儿了?”
这声音?
堂倌猛地回头,朝门口看去,却见一名华冠丽服的男子,摇着把折扇,昂首阔步地进得楼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满脸怨气的佳丽。
“少东家!”来人正是颜恻。
堂倌惊喜地迎上去,“您怎么来了?”
颜恻合扇往他头上一敲,哂道:“我的金玉楼,我还来不得了?”
“来得,来得!”堂倌一边将人往楼里请,一边对后堂喊道:“掌柜,少东家来了!”
管事的立即从后堂冲了出来,见到颜恻先是惊喜,“少东家来了?”随后眉头一皱,问道:“您来此处,东家可知晓?”
颜恻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一名绿衣女子抢白道:“知道还会只带我们二人?”
管事的定睛一瞧,“兰覆仙子?”在看兰覆旁边,不是其同门师妹莲衣是谁?
颜恻忙对管事警告道:“可不许走漏风声。”
管事满脸为难,正要劝,却见兰覆朝他摇了摇头,便知这里头另有内情,于是闭了嘴。转头对堂倌吩咐:“还不快去将少东家的房间收拾出来。”
堂倌喜滋滋地去了。
“哦对了……”管事正要告诉几人,伏青骨也在楼中,却被方才吵闹的客人打断。
那客人将杯子砸在桌上,大声道:“我说你们金玉楼就是这般待客的?”
管事惊愕地看向他,堂内另一名堂倌连忙上前,与管事的耳语了几句。
管事立即上前赔了个不是,“这位客官,对不住,怠慢了。只是这歌舞戏曲儿,楼里确实是不让演了,您若是不尽兴,便按您说的,今日这桌酒菜,我醉仙楼请了,你看如何?”
“你这是瞧不起爷?以为爷是来吃白食的?”那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