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伏青骨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而她自己却不知。
伏青骨将灵力探入洛义内府,发现他的确是金丹期医修。
可他方才所使的音攻术,却让她想起一个人。
伏青骨道:“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洛义眼神晦暗,“谁?”
“一个死人。”伏青骨看他的目光,也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巧了,也是个死人。”洛义笑得阴森,“所以我才会说,与你一见如故。”
伏青骨再问:“你到底是谁?”
洛义胳膊斜支在地上,“你不妨大胆一猜。”
“可惜,我没空和你玩儿猜迷。”伏青骨耐心告罄,直接将灵力探入其灵台,抽取其元神,“是人是鬼,抽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洛义头痛欲裂,催动灵力抵挡,可以伏青骨如今修为,他又怎会是对手?
他双眸充血,整个眼眶霎时变得漆黑,身上爆发出魔气。
伏青骨拉着白虺,闪身退开。
下一刻,无数黑色魔气,从四面八方朝她和白虺袭来。
“魔?”她撑开屏障,将魔气挡下。
数十道黑影从头顶落下,林立于洛义四周。
伏青骨扫了一眼,粗浅估算约有四五十人,阵势不小。
洛义咔嚓几下接好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伏青骨前方,其阴鸷嗜血的神情,与伏青骨印象中的某个人重合。
伏青骨试探道:“柯亭?”
“真是荣幸,你还记得我。”洛义一张嘴,却吐出两道声音,听起来格外诡异,“灵晔仙尊。”
还真是他。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伏青骨打量他,这样子不像是附魔,倒像是……夺舍。
她的心不禁一沉,“真正的洛义呢?”
‘洛义’表情越来越像柯亭,透着对人命的轻贱与狠毒。
他轻描淡写道:“自然是灰飞烟灭了。”
伏青骨眼中浮起杀意,她继续追问:“是谁派你来的?巫危行还是封元虚?”
“就不能是我自己?”柯亭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透着贪婪和兴奋。
“你知道吗?知道你没死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又有多么不甘心。”
他脸色瞬间变得疯魔,“所以才会情愿被炼成魔,也要回到这个世上,向你讨回仇和债。”
“何仇何债?”
“侮辱之仇,索命之债。”
索命之债算她头上不冤,这侮辱之仇,又从何说起?看来,这里头不光有她的新仇,还有灵晔的旧恨。
灵晔啊灵晔,你都招惹了些什么人!
伏青骨看着柯亭身旁的魔使,更加确信,紫霄雷府已经被魔修渗透,与炎州赤火宗早有勾结。
“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告诉封元虚?你们幽人宫和紫霄雷府,还有赤火宗,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
柯亭举手化出一把骨笛,“你不用着急,等我抓住你,自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如此,他才能真正讨回她亏欠自己的东西,真正地向她复仇。
“大言不惭。”白虺冷哼,“连你们那劳什子魔王,都被我们打得四处乱窜,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虽然被羌烙赶得四处乱窜的是白虺自己,可这会儿在其同伙面前,牛自是要往大了吹。
何况如今真对上那魔王,谁输谁赢还真说不一定。
“你是说玄罗?”柯亭却很是不屑,“什么魔王?”
他讥笑道:“不过是个半魔产下的杂种,没有我们宫主,他早就被做成了血婴。一个杂种,如何能与本君相提并论。”
血婴是祭祀邪神的祭品。
羌烙不是赤火宗宗主的儿子么?竟有这般身世。
伏青骨看着柯亭对其鄙夷的模样,对幽人宫与巫危行越发好奇。
这幽人宫不像是掌控在封元虚手里,连区区一个下属,对赤火宗少使,竟也能这般不屑一顾,他们到底是何来头?
席玉对其又知道多少?
伏青骨看着柯亭与众魔使,鱼既然上钩,那便抓起来问问,自然也就知道水的深浅了。
她负手从容道:“既处心积虑为我而来,那还等什么?”
就是这般神情,仿佛一切都不被她看在眼里,让人痛恨,又想让人追寻。
柯亭神魂躁动,红色瞳孔微微颤动,命令道:“抓住他们。”
魔使随即纷纷化作黑雾,朝伏青骨与白虺扑去,撞在了屏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