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虺自她袖中探出脑袋嗅了嗅,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死孔雀房里不知燃的什么香,熏死个龙。
它本想说什么也没嗅到,可眼珠子却一转,说了句“我进去看看。”便从伏青骨手上滑下,沿着门板上方的雕花风孔钻进房里。
伏青骨并未阻止,让它去探一探更令人放心。
“别捣乱。”
“知道了。”才怪。
白虺一进屋,差点给浓重的香气给打个跟头,它化出一张面巾挂在龙脸上,这才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死孔雀的屋子两进三出,外间有弟子把守,兴许是屋内香浓气暖,两名弟子扛不住,打起了瞌睡。
白虺绕过二人,穿过重重烟罗软纱,进入内室,晕头转向地摸一圈后,才转入里间卧房。
卧房内,隔着床榻远远点着一盏灯笼,映得昏昏红红。床榻上,颜恻四肢大敞,胸膛有序起伏,睡得很熟。
白虺掀起面巾嗅了嗅,随即嫌弃地吹了吹气,气味杂芜,臭死了。
它爬到床榻上,绕着颜恻巡视了一圈,思量着该如何教训这死孔雀,却差点被他的头发给绊倒。
白虺眼神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它亮出利爪,将其化成刮刀,在颜恻头上比了比。正要开始干活儿,颜恻却翻了个身,将它吓一大跳。
等颜恻换好姿势,它再次准备下手,却忽然察觉这死孔雀气息不对。
白虺凑到他脸旁,见其眉头紧皱,额头也浸出冷汗,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死孔雀怎么了?
它正打算再凑近些,仔细查探,颜恻却冷不防地睁开双眼,与它对个正着。
白虺顿时一个激灵,待看清颜恻眼睛时,浑身龙鳞都快炸了。
血瞳!
白虺不敢妄动,好在颜恻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并未清醒。它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起来,这死孔雀究竟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内丹出了问题?
它暂时放弃给死孔雀剃度的活计,来到他胸前,然后往其内府注入一丝灵力。
“怎么了?”伏青骨察觉它动用灵力后问道。
“这死孔雀不对劲。”灵力探入内府,触碰到颜恻内丹,察觉到一丝残留的魔气。那魔气一碰到它,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再探却又探不出来了。
“他的内丹有问题。”
果然。
伏青骨和心元的担忧成真,“回来吧,天亮再找兰覆和颜崟从长计议。”
“好,你等我会儿。”
“你做什么?”
白虺没有回答,伏青骨在门外等了好一阵,它才从风口钻出来,跳到了她肩膀上。
“你干了什么?”
“明日你就知道了。”
这四脚蛇,还卖起关子来了。
回到屋内,伏青骨并未掌灯,只简单洗漱后,便更衣上榻,闭目养神。
白虺来到她身旁,想要化为人形,试了几次却不得法,便知是妖道作怪。于是化出乾坤袋,气闷地钻进去,殴打……找九头蛇练功去了。
小神蜗颤巍巍伸出触角,感受到九头蛇悲愤的灵力波动后,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蜗母,外面的世界好可怕。
——————秃毛孔雀分界线——————
隔天一早,众人被一声惨叫惊醒。
“我的头发——!”
这一声惨叫后,整个三楼都忙乱起来,颜崟听见儿子的叫声,来不及更衣便冲进了颜恻屋里。
他来到里屋,却见颜恻躲在被子里,床榻前守着两名手足无措的弟子。
颜崟对两人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弟子神情复杂,“掌门……少君他。”
另一名弟子见颜崟皱起眉毛要发火,赶紧接话道:“少君头发没了。”
“什么?”
“少君,秃了。”
颜恻在被子里大骂:“你才秃了,你全家都秃了!”
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颜崟克化半晌,才上前对榻上那一坨东西道:“出来,给爹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亲爹面前,也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了,颜恻从被子里挤出光溜溜脑袋,臊眉耷眼地看着他。
“……”颜崟一双老眼差点被这秃毛脑袋给亮瞎,他倒抽一口气,捶了捶胸口, “究竟怎么回事!”
颜恻一脸倒霉相,“我怎么知道?醒来就这样了。”随即愤怒地看向两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