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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回到自己房内,将一应陈设砸了个稀碎。
自他入住这别苑以来,已经不知碎了多少东西了,下人偷偷上报,楚绾一都让记着,过后好一一算账。
等他砸够了,一人才自墙角现身,上前劝道:“仙君息怒。”
此人正是柯亭,柯亭满身尘土,形容没比九渊好哪儿去。
事是他惹出来的,到最后却是自己挨打丢脸,九渊怒不可遏,扯过他便给了一巴掌,再一脚将人踹在地上。
“都是你!若不是你惹事,本君今日也不会遭受此番羞辱!”
“属下知罪。”柯亭将祸水引到夙重师徒身上,做真切貌,跪道:“可属下也是为仙君抱不平,一个小小剑阁弟子,竟不将仙君你放在眼里,口出狂言,我若不教训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说得好听,跑得倒快,你若真想教训他,夙重来时为何又当起了缩头乌龟?”
“仙君明鉴,我曾与夙重交手,若再被他发觉,依照他对你的成见,恐怕会借机发作,阻碍你的大计。”
这话倒有一二分之理,可九渊却轻易咽不下这口气,又踹了柯亭一脚,森然道:“你若真为本君大计考虑,便不会再三生事。”
“仙君,生事的一直都是夙重,若非他教唆,他弟子白藏又怎敢对你不敬?若非他多管闲事,那扶体丸早就是仙君囊中之物,更不会有神农塔之事,楚绾一说不定已答应同我们回雷泽。只要他在谷内,迟早会坏咱们的好事,属下今日发作,也是为了逼他们早日离开药王谷。”
想到夙重,九渊便恨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当年在秘境之中,就该一不做二不休,而不是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患,处处与自己作对!
柯亭见其神色变幻,继续拱火道:“不止是他,其弟子白藏与小院中那妖女走得也近,更是利用那妖女近水楼台之便,迷惑訾藐仙子。”
“訾藐?”关訾藐何事?
柯亭的语气带着一丝诡秘,“仙君难道没发觉,昨日至此时,訾藐仙子一直未曾露面么?”
九渊想起昨日在訾藐住处发生之事,不堪之余再添一层恼怒,“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柯亭语出惊人,“訾藐仙子已背叛于你。”
九渊冷道:“少没话找话,訾藐不会背叛宗门。”云述还在雷泽,她不敢。
“属下并不怀疑訾藐仙子对宗门的忠心,她背叛的是你。”
“什么意思?”
“属下昨日撞见她去若耶溪找楚屿芳。”
九渊一愣。
柯亭继续道:“我以音控术诱她交代,她想劝服楚屿芳随她前往雷泽,而不想以地煞阵威逼药王谷,”
九渊沉下脸,问道:“她人呢?”
“仙君放心,她被我封禁在一处隐密之所,暂时无人……”柯亭话还未说完,忽然感觉胸口犹遭巨锤,立即吐出一口血来,“不好,封印被解了!”
柯亭夺门而出,九渊见势不对,也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树林药王塔,訾藐已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你封禁訾藐之地?”九渊环视四周,质问道:“人呢?”
“应当是被人劫走了。”柯亭绕着药王塔转了一圈,随即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枚银针。他将银针拔下,见其精致玲珑,便知其非寻常医师所有。
此处离若耶溪很近,人应当是被楚家兄妹救走了。
九渊骂道:“废物,你们幽人宫还能成什么事?”
“也许是天意。”柯亭脑筋飞快转动,倒头劝道:“属下能阻止她一时,却无法阻止她一世。訾藐已起反心,现下落在楚家兄妹手中,定会泄露仙君之筹划,而药王谷一旦得知,必然与咱们撕破脸。”
“撕破脸便撕破脸,本君岂会怕他药王谷?”而今早已不是老谷主在位之时,他还拿不下一个楚绾一?
柯亭苦口婆心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屈能伸是丈夫,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回雷泽复命,请掌门定夺后,再谋后计。”
“不可能!”他若就此回去,便是人财两空,还会落人口实。
尤其是这柯亭,表面看着与他一条心,实际不过是想利用他出谷,一旦回到宗门,他必定反口,将任务失败的责任都推给自己,他好摘个一干二净。
“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本君告诉你,若是任务失败,你永远都别想出谷。”九渊打定主意,无论楚绾一跟不跟他去雷泽,柯亭都不能再回紫霄雷府。
他知道得太多了。
柯亭知他动了杀心,不再相激,软道:“我也是为仙君安危着想,若訾藐倒戈,那仙君便没有地煞阵为筹码,若楚绾一不从,反倒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地煞阵……这也是九渊所担心的。
柯亭深叹一口气,作为难状,“若仙君实在要留下,柯亭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九渊盯着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你说你对訾藐用了音控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