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舌头,我就给你抓舌头,你要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祖可法心中纵有万千无奈,此时也得硬着头皮去干,他要用实际行动来堵住悠悠之口,用血来为自己洗白,他也知道,每次出去都未必能回来,这一次也是如此。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次任务,抓舌头也罢,侦查敌军动静也罢,递投名状也好,洗白也好,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为某人打掩护罢了。
某人是谁,自然就是常宇了。
他此时就在杏山堡西北十几里外的山沟里一处草窝里蜷缩着,而在数百米外边有一个小村子,依稀可闻犬吠声。
草窝就是在树丛里用枯枝干草搭建的,很是隐蔽,一般人别说找不到,便是身在附近不仔细看都看都发现不了,这儿是明军夜不收的一个落脚点,草窝不大能容三五人,一半在地上一半地下挖的坑,里头铺着干草蜷在里头倒也能避风雨,却也不怎么冷,但也仅限于此,不能生火更不能造饭,人多的时候挤的连翻个身都是问题。
常宇四人蜷缩在里头,两个夜不收则在外边的树丛里警戒,他俩是马科手下老兵,一个叫二根一个水生,两人也曾参加过当年的松锦大战,对周边地理也相当的熟悉,几个月前跟随马科到塔山堡后数次负责暗中侦查曾在锦州城外潜伏许久,这次负责给常宇带路。
两人视此行为生涯荣耀,一路上尽心尽力,又谨慎小心,也因此走了一个白天才摸到杏山堡正西,算下来从塔山堡到这儿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里地,可实际绕了近百里地!
走的常宇腿发软,否则也不会天刚黑就窝在这不愿意走了,实则是有点吃不消。
“那村子里有咱们的人么?”常宇啃了几口干粮,低声问道,外边的二根听到后悄悄的爬到草窝门口:“回到大……东家,有咱们的人,但也只是线人,靠不住,绝对不能进村夜宿”。
哦,常宇起了好奇:“为何靠不住。?”
“那些村民既为咱们通风报信,同时也为鞑子通风报信……平日互相套点消息倒也无妨,但眼下,嘿嘿东家的安全是第一位,咱不可冒险,保不齐此时村子里头就有鞑子”。
好家伙,双面间谍啊,常宇嘿了一声,这种事太司空见惯也好理解,这个时代大部分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多深的家国情怀,特别是这种边民,加上这几年清廷开始抚民政策,对汉民怀柔,这边的老百姓也就更无所谓了,谁当皇帝管我屁事,只要让我过日子,过安稳日子就行了,所以我这地儿属于清廷属于明廷又有什么区别呢,很重要么?
也因此,如今两方剑拔弩张想要开战,各路侦骑开始互相渗透刺探,区域内的百姓很多成为了耳目,但他们却少有绝对的忠心的,就是两边应付。
“水浑才好摸鱼啊!”常宇嘀咕一声,王征南挑眉:“东家是要进村啊?”
“挤在这草窝里苦熬,何不进村找个宽敞地方睡个舒坦”常宇随口说道,外边的二根一听有些急了:“东家,晚上路好走,白日的话,途中多耳目多有不便……”
意思就是说,干咱们这行的,要趁夜抹黑走啊,你怎么能去睡大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