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雾石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梦的她梦到以前的事。
主要是她以前没什么好梦的,对她来说,是十分糟糕的。
疯疯癫癫的母亲总是躲在阴暗地方,窥视着她;
平日老实巴交的父亲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再引诱人到家里,半夜咄咄地剁肉。
每天总有吃不完肉,夜半熟睡,母亲也总是趴在她的床头,想法设法要将她杀死。
姜遥为了活下去,都不敢睡觉。
好几次睡着,人要么在锅里,要么在砧板上。
夜晚躺在床上往外看,看到了黑云层叠遮住的月亮染上血红,变成一颗眼珠,充满恶意地盯着她。
无聊的她和黑暗对话。
黑暗问:“你为什么不睡?”
姜遥许久未睡,眼底遍布血丝,眼下一片稠黑,困倦得睁不开眼,她便拔出随身携带的杀猪刀,往手臂狠狠划了一道伤口。
手臂密密麻麻尽是疤痕,有旧疤,也有刚刚愈合的新疤。
她感觉不到疼意般划一道口子,接着又熟练地撕出一张布,缠在上面止住血。
疼痛使她清醒,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
“不能睡。”
黑暗接着说。
“我帮你守着,你睡吧。”
姜遥瞅了黑暗一眼,问:“为什么帮我?”
黑暗陷入沉默。
姜遥不信任何人,即便是黑暗也一样,她依然没有睡。
不睡不会死,但睡了一定会死。
手臂的疼痛渐渐淡去,不如第一次,疼痛能够持续一整夜。
她不得不解开布条,往旧疤上用力划了一刀。
痛。
意识也更加清晰。
发现——哪里有什么黑暗,无非她在深陷黑暗中的一丝臆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