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床上的动静,他抬头想要对姜遥打一声招呼,却见她一夜未睡的架势,眼白比昨夜更重,眼皮半耷,唇色不见半分血色,脸色浮着死尸般的青黑,像是死了有一阵子了。
“你……”他欲言又止。
从昨日早读见到她,他便能看出来,她失眠情况比他还要严重,至少他可以服用安眠药,而她完全是硬抗下来的。
姜遥将书桌上的闹钟按掉,接着把家具还原,走到衣柜前,换上那一身老旧泛黄的校服。
容曜见她无视自己,褪去睡衣,腰背很是削瘦,骨头微凸,依稀可见几道疤痕——他几乎狼狈移开了眼。
说实话,她的腰背不白,也不是那种学过舞蹈的令人惊艳身段。她瘦、薄薄皮肉下裹着分明的肌理,具有力量感。
看来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莫名地,容曜心尖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他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异样,没话找话道:
“我还在这。”
姜遥沉浸在与黑雾的对话中,没有分神去听他说话,即便听清,也不会理会。
一整夜未合眼,她脑袋困顿不堪,不在意身体被人瞧见,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更懒得开口叫他出去。
换了那身校服,姜遥离开了屋子。
妈妈早早为他们做了早餐,回了屋子补觉。
早餐还是一碗肉丝鸡蛋汤面,以及热牛奶,只是这次是双份。
等容曜从屋里出来,姜遥面都吃了一半了。
他连忙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坐地板上吃早餐。
玄关处。
容曜听到卧室传来轻柔的嘱咐声。
“下学早些回家。”
他又听姜遥回答:“我知道的,妈妈。”
推门而出。
容曜下楼走了两步,突然问她:“昨晚我怎么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