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太多了,多得如这潭中白骨一般的累累。”

“当年,我和你们一般大的时候,也途经过这里。”

说罢,舒夫子转身离开。

身形看起来却佝偻了些。

听完之后,众人之间的气氛压抑万分。

“那,那我们还去告官吗?”

“我们时间有限,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此处。”

“既然告官无用,那......”

贝婧初出声,小孩子稚嫩的嗓音坚定有力:“那也要试一试。”

“试一试,又没什么。”

“怎么能直接放弃了呢?”

她看着潭下被泥覆盖住的,只露出部分的尸体。

还有隐约可见的绳子缠绕在上面。

这便是,沉溏吗?

将“犯人”绑起来,捆上石头,放入水中溺死,不得挣扎。

有时候,也会是放进猪笼里,随着石头沉下去。

她以前只听说过,直到亲眼见到见到这满池的森森白骨,才略懂了一分其中的残忍。

而那些在水里挣扎的人,想要呼吸一口氧气,却是冰凉的潭水灌进鼻腔里。

他们在绝望中窒息而死,该有多痛苦呢。

贝婧初突然明白了进博堂后,要离开京城的意义。

她出生起就是王朝的公主,他们出生起就是大越的贵族。

被捧在锦绣堆里。

若不是出来了,如何知道外面的残忍。

读书再多,培养出的,也都是些“何不食肉糜”的傻子。

只有见识过世道原本的面目,才知道,该如何改变世间。

而她,或许连其中十分之一的残忍,都窥不完整。

经此一遭,大家的心情都沉重了许多。

夜晚,还没入城。

大家在郊外扎帐篷。

贝婳和雷念儿睡在一起,她们从没见过这些场景。

在家里各有阴私,出来后,只不到一天,方觉得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只要一闭上眼,便浮现出潭中的尸骨,都是无声的亡魂。

两个小姑娘互相抱得紧紧的,努力让对方给自己安全感,但还是睡不着。

终于,雷念儿开口了:“婳婳,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她一个人睡一间帐篷,虽然长烟她们搭了一个小的在旁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