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给你。”马天引掏出兜中栗子,却发现它们早就失了养分,只保留着形,一捏就成了灰。

戈尔终于扫过来了一眼,他摇摇头。小蛇睁着猩红的眸子打了个哈欠,戈尔的身子又消瘦了一圈。

“糙,帮帮忙啊!”马天引扔掉栗子,再度求救。

“没空,别往我这儿引。”小蛇沿着戈尔触摸石碑的手爬到石碑上,将几乎透明的身子拉长,环环缠绕住硕大的石碑。

它吐了吐信子,用尾巴扫掉两个咬住它的黄色肉粒,拉得极细极长的蛇身化成了一捆丝线。本就接近透明的身体一下子细碎,彻底看不见了。

一跟丝线连到戈尔的手腕,小蛇的猩红瞳孔出现在戈尔的眼眶中,与原本申公子的屎黄色瞳孔交叠排列,成了重瞳模样。

戈尔一只脚踏上石碑,双手用力拉拽丝线。石碑在锐利的切割下开始簌簌掉落石渣。

黄色小肉粒被卷入了丝线里不少,被切成更小的肉粒,从丝线的缝隙中掉落出来,悬在虚空蠕动。

马天引不跑了,因为童童停在了五米外的半圈井沿上,静静看着戈尔切割石碑,仿佛是在等待。

一时,气氛莫名和谐了起来,包括上空的李墨和孙阿普他们,都在看着戈尔切割石碑。

这出乎意料重的石碑出乎意料得好切,块块边缘齐整的石块随着戈尔拽动丝线的动作有序掉落。童童还蹦过来帮忙给了两脚,吓得马天引一溜烟跑出老远。

这石碑层层缩小,当外层石块儿掉干净后,里面竟露出一团三米高两米宽的红色泥土来,还泛着油性的反光,像印章红泥般细腻。

剩下的工作就不需要戈尔了,童童上前,抬起脚就砰砰踹这团红泥,几脚下去,红泥就缓缓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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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见状,便松开勒紧红泥的丝线(其实是这红泥特殊,他也勒不动了),丝线重新化为小蛇,爬离红泥,攀上戈尔的手腕,松垮垮挂着,显得有些萎靡。

童童又开始哇哇叫,踹得愈发用力,后来都蹦起来蹬了。红泥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大概八十多脚之后,泥底部破了个十公分左右的洞,一只手臂嗖地钻了出来,眼看就要跑。

童童眼疾手快地往下一扑,飞快按住,两条腿夹紧这条手臂的大臂部,抡起两个拳头就是砸。

又是八十多下之后,这手臂不敢动弹了,委屈又畏惧地缩在童童膝盖下,屈起手指头讨好地挠她破洞的裤子。

童童满意站起,抱着这只手就跟它呜啦呜啦讲话,好像是在提什么要求。那只手也好似在听,时而点点中指,时而又摇摇手腕,相当拟人。

戈尔打量着这只手,它的大小 与正常人的手臂相当,只是要干瘪些。

它是金色的,但这好像来自于昔日刷在它身上的油漆,暗淡脱落的地方,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共三种:绿,蓝,黑。

三种颜色上都有纹路在流转,只是流转得呆滞些,但这已经能暴露它的材质了——圣躯。

一根水晶材质的金色物质贯穿了它,从大臂根部断面露出的部分被打造成骨骼,从手指背前端探出的部分被打磨成了指甲。这根水晶大概真的是金色的,它晶莹剔透,应该不会是油漆刷就的了。

这似乎是一件艺术品。人为打造的、有生命的艺术品。

戈尔丝毫不记得这只手臂,就像没有被它杀过。但仿佛灵魂又记得。他敲打着再次鼓动起来的太阳穴。

忽的,那手臂转向戈尔,五个弯曲的金色指甲宛如五颗眼睛,它仿佛在打量。戈尔发现自己退后了半步。

还没等那手臂继续“看”戈尔,童童就兜“头”打下好几巴掌让它转回了手肘。

她俩继续交谈,一个靠哇啦,一个靠肢体语言。在怪手因为“不能领会意图”而挨了十几巴掌后,它终于做对了选项。

只见它钩钩食指,一小片烂木条和破麻袋就飞了过来,汇集在童童双肩上自动组装,眨眼间就成了一对草率的翅膀。

随着怪手一个响指,这翅膀就扇动了起来,童童被带着升高了几寸,双脚垂空一晃一晃,竟是能飞了。

童童哇啦一声表示满意,就歪歪斜斜朝着在远处伸着脖子瞅的马天引飞去。

“我糙!你忙活这一半天,合着就是为了搞我?!”在马天引慌忙逃窜的身形中,爆发出了悲愤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