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想的无非就是活下去。
他不争不抢、不怒不愤,就连罪物也是用自己的命去拼。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渴求,竟被眼前这些比他聪明、比他强大的店长们生生夺走。
他恨!
但没资格复仇。
顾行简、洛仙、徐南、季礼,这些人的名字他只能记在心里,甚至都没办法表现出来。
事实就是事实,他在众人眼中还不如一个玩物。
“怪婴之事已经解决,但那心跳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汉升面色惨白地靠着墙面,回过头看向已经消失的电梯,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如果说第十五层的镇楼鬼,只是怪婴倒也说得过去,但现在怪婴罪物已落于季礼之手,却并没有终结的迹象。
反而是楼道内暗红色的色调更黑暗了几分。
“继续向前吧,李一似乎并未流连此地,他应该走在了最前方。”
洛仙离开了队尾,朝着前路更加虚幻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季礼心头也感觉自从拿下怪婴后,仿佛将此地的某些东西改变了,且是朝着更坏的地步发展。
尽管心跳声再也没有响起,可那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却越来越甚。
在他灰黑色的眼眸中,他看到前方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为特别的黑色线条。
那是空气中的粉尘,只是以极小极小的灰烬形式出现。
第十五层绝对不再是寻常的大楼,只怕已经被那只真正的镇楼鬼所改造。
队伍,继续向前。
而顾行简在离去之际却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季礼一眼,似乎还笑了一下。
这道莫名其妙的目光让人难以捉摸。
季礼不语默默向前,在脚步声中他时常盯着顾行简那身白衣的背影。
顾行简给他的感觉总是深不可测,仿佛是一汪深潭,其内蕴藏着无穷幽暗。
季礼烧毁了他的纸人罪物,可直到现在却也没有被他提起此事;
抢下了百头怪婴,此人不气不怒,回应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顾行简的种种举动,让本就多疑的季礼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心理压迫。
他思绪转动得越快,脑海中顾行简的笑容越是挥之不去。
在压抑高压的气氛下,季礼甚至电光火石中想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烧掉纸人、夺取怪婴…莫非全在顾行简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