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昊双手压在盾上,嗤笑一声:“女人才有第六感。”
但这话又引来了爱丽莎与姬塔的双重敌视,夜莺小姐当即针锋相对:“罗胖子,怎么?看不起女人?”
罗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举手投降。
不过关于帕帕拉尔人究竟有没有第六感这个问题,最终七海旅团内部几人还是达成了一致——因为在箱子一本正经的提醒之下,他们才想起来帕帕拉尔人还有另一个身份来着。
这样罗昊与爱丽莎都得到了完美答案。
只有帕克有点恼火,但吧唧着嘴一时间又没想好该怎么反驳。他总不能把自己穿过变性腰带的事情拿出来说事吧,卢福之盾的人听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我们的夜莺之王先生一时间感到有点索然无味。
没多久,两个队伍来到了这条长长溶洞的尽头,在那里有一个宽广的地下空间,黑暗的尽头处,无声矗立着一座紧闭的大门。
看到这道门,众人不由回过头来将目光投向方鸻。他们先前猜测走私商人会合兵于一处,并在一个地方对他们设下埋伏,这扇大门后显然很符合这个可能性,若没猜错,他们或许会面临一场大战。
方鸻看了看那木门。
除了厚重与高大,他一时也想不出其它更恰当的词汇来形容这扇门——对开的大门彼此紧闭,其上朴素无华,敦实的木料表面已有些坑洼,门板上只箍了几道生锈的铁箍,而门把手早已消失不见。
假设门后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与爪牙,但他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等阿贝德引兵而至,那时盲从者背腹受敌,自然不攻自破。但方鸻心中总有一种不踏实,好像正如帕帕拉尔人之前所言一样,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在城内表现得那么狡诈的盲从者呢,上哪儿去了,他们在此之前所遇上的只有呆板愚昧的对手。
还有秘术士们,也像是消失得无影无形一样。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遇上的那几只发条妖精,它们的主人好像至今还没露面,会不会与他们在下层洞窟之中,与那个杜克族猎人遭遇时发生的那个小插曲有关?
方鸻如此思索了片刻之后,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了答案。
七海旅团的众人已经很习惯他们团长思考的方式,罗昊见他神色,便主动站了出来:“我来开门吧。”
“小心一些。”方鸻对他提醒了一句。
罗昊点点头:“我明白。”
作为团里唯一的铁卫士,这种任务也确实只有他可以胜任——至于卢福之盾的人,眼下等级还没他高。
他走上前去,双手按在大门之上,伏低身体低喝一声,用力向前一推,大门颤颤巍巍发出一阵隆隆低鸣,应声向后敞开一条缝隙来。罗昊再改变姿势,用肩使力一侧身向门上一撞。
门轰然向后敞开一道口子。
他马上警觉地向后一滚,从地上捡起大盾架在前方,向门后一看,但门后黑洞洞一片,竟连一点光也没有。
“光焰术——”
箱子打了个一响指。
一道亮光划入门后,一团光焰悬挂在半空中,向四面八方放射出灰蒙蒙的光芒,映出门后的场景。
其实还没等箱子施法,方鸻便已看清了门后的情形,那是一座大厅——有点像是一间巨大的阶梯式教室,从大门往中心,由高向低纵向分布,大厅的中心是一座讲坛,往后是一排排石质座椅。
但大厅中此刻空无一人——或者说空无一人也不尽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众人经历过之前那一场战斗,下意识对这种味道有些警惕,以为黑暗之中会再一次扑出成群结队的血肉怪物,但爱丽莎却回头对他们说了一句:“没有声音。”
“有尸体。”
罗昊低声说道。
众人一怔,这才看到大厅中有一层蒙蒙的光芒,但不是黑光,而是柔和的白光。
方鸻心中一怔,赶忙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白光从最后一排椅子下面散发出来,他走到那个地方一看,才发现地上扑面倒着一具尸体,尸体上散发的光芒,正是复活之前星辉散发的柔光。
但盲从者死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鸻看那尸体的装束有些眼熟,走过去将对方翻转过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尸体身上的长袍,是秘术士的装束。
“是秘术士。”
爱丽莎也一眼认出了对方来。
“他们居然进来了,而且看起来已经与盲……走私商人交上了手。”
夜莺小姐下意识想说‘盲从者’,但忽然意识到乌小胖他们与这个任务并无关系,才改了口。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谨慎——贸然把不相干的人卷入,对于被卷入者、对于任务的委托人皆是一种不负责任。
方鸻点了点头,他站在最后方向大厅下方看去,大厅中已看不到盲从者的尸体,但仍血迹、散落的兵刃在这个方向仍旧可见,此外还有一些小物什,看起来是之前在战斗之中落下的。
大厅下方还有两个入口,一左一右两扇小门,讲坛附近又有为法术击中的痕迹——而方鸻根据这些打斗的痕迹,大致判断出秘术士是从大厅右侧的小门侵入,与盲从者发生交手,后者溃败之后退入了左侧的走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