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出一大口白气,有些错愕地回头瞧去,红衣女子的面貌并没有被长发遮挡,她径直站在我身后,低头注视着我,女子长相极美,那张脸让我想起了古代的貂蝉,不施粉黛,碧鬟红袖。

女子的身上并没有透出多少鬼气,她看起来顶多只是个黄泉境的小厉鬼,可当她的手掌搭在我肩膀上时,我半边身子瞬间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冰壳!

我已经提前嗅到了死亡的危机,也意识到我身上散发出的花朵香气,竟引来了天神通以上,非天级别的鬼物。

戏台上正上演着宋江怒杀贱妇的好戏,戏台下面围满了人,鼓掌声此起彼伏,看戏的观众兴致高昂,没人注意到我这边发生了什么。

我这半截结冰的身子已经彻底麻木,失去了知觉,我抬头注视那红衣女子,她也正直勾勾地看着我,见我面色平静如水,女子微微一怔,朱唇开启,轻声问我:

“你不怕吗?”

我一直认为,恐惧和慌乱是人最不应具备的情绪,是冗长且无用的心理累赘,我本打算一会去偷仙桃,然后趁乱逃离这里,我为这个高潮酝酿了整整五天,谁知算计之外的因果,终究还是来了。

可惜,离仙桃只差一步之遥了。

我冲那女子笑着,反问她:“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我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姑娘若遇上了什么难事或冤屈,尽管说出来,兴许小生可以代劳。”

那女子冷冰冰地站在我身后,手掌始终按在我肩上:“不必献这种殷勤,我不认识你,我只是碰巧路过此地,又碰巧讨厌你这张油头粉面的脸。”

“好看的男人,都该死。”

就碰上这种东西,只能算我倒霉,说啥都是多余的,她想害我,她就非得把我害了不可,否则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这番话说出来,我就知道我的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了,此时此刻,神在遥远的彼岸无情地注视着我,并在小本子上画下了一个句号。

“别怕,我倒要看看,她能对你做什么?”青丘冷哼,杀气腾腾地看向那女子。

女子手掌顺着我肩膀往下滑,停在了我心脏部位,我本能地伸手去挡,女子手掌宛如空气,径直穿过我手背,五指插豆腐般插入胸膛,眼看就要摸到心脏时,却又诡异地缩了回来。

我抬头看她,红衣女子跟中邪了似的,身体疯狂颤抖着,双眼流出两行血泪,脸色痛苦无边。

傩总算来了,傩的出现很及时,红衣女子被它选为了宿主,并顺带着救下了我。

附身过程只持续了几秒,当傩成功占据了她的阴身后,红衣女子渐渐平静下来,有些错愕地看了我眼,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

我死咬着牙,用力捏碎身上的冰壳,失去知觉的半截身子被冰水浸湿了,骨头疼的厉害。

等恢复知觉后,我起身,微微活动着身体,突然一个没忍住,哇地吐出口鲜血!

那只傩就平静地坐在那,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闹哄哄的戏台,我擦掉嘴角的血,低头看向那不断滴答着冰水的颤抖手指,皱了皱眉。

体内进了太多怨气,不及时排出的话,会死!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走麦城》刚开演没多久,饰演白脸关公的戏子正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怒目圆睁地和吴将潘璋恶斗在一起,二胡和唢呐声交织出英雄迟暮的悲壮。

我哈出一大口白气,有些错愕地回头瞧去,红衣女子的面貌并没有被长发遮挡,她径直站在我身后,低头注视着我,女子长相极美,那张脸让我想起了古代的貂蝉,不施粉黛,碧鬟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