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车子如水般驶出,没过十分钟,镇政府大院已然空了。
干部们大都回家过双休,值班人员早早找了饭局,谁都想享受难得的惬意。三楼西头的文印室,几台机器依然吱吱响个不停。
陈文侧着头,红润唇间衔着一枚订书钉,手脚麻利的装订简报。
中间死党肖明慧来过,邀请她参加男友的生日party。
崭新的露腰红色小皮裙,根本裹不住她肥美的曲线,陈文暗暗蹙眉,刚想提醒她注意些,
对方小嘴已开始叭叭输出。
“该死的赵扒皮,把活儿撂给你,跑得无影无踪,光顾着自己快活,不管人死活。就不会来慰问下,送点零食泡面也行啊,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悄悄观察着陈文的反应,想发现些蛛丝马迹,可是很快失望了,气急败坏的骂道:
“陈文啊陈文,你前辈子欠他的吧,卑微得像个小女奴。真的不去?今晚可都是优质资源。”
陈文苦笑着道:“大姐,要不你留下来帮我?”
手机响个不停,肖明慧着慌了,悻悻然背起包,噔噔噔下楼去了。
夜幕浓稠如墨,陈文捶捶酸痛的肩,转了转快要僵直的脖子。
动作幅度有点儿大了,颈椎骨发出嘎嘎叭叭的响声,一个激灵差点没憋住尿。
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指向十点钟,从下午两点半坐到现在,屁股没挪窝儿,快和椅子长到一起了。
把文件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文从句顺,没有错别字,打印了三份,关掉电脑,捂着小腹,努力控制着尿意,小跑向卫生间。
卫生间在另一头,中间隔了十几个房间,长长的走廊黑乎乎的,像头张口吞人的怪兽。
饶是她打小在山里长大,出了名的陈大胆儿,此时也害怕不已。据说几年前,有个女人患了抑郁症,想不开,就在这一层的某个房间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