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这般说，每个人皆有需求，岂不是恶人遍地都是了？”李夫仁说道。

“我从不认为有绝对的善人，有的只是不想为恶的人。”杨婵道。

“不想为恶的人？”李夫仁疑惑。

“自古穷人多善者，恶人多富者。”杨婵抬头看他道。

李夫仁诧异。

“穷人因为知道穷人的不易，所以他们往往多有体谅彼此的怜悯心，是以大部分穷人就算不善也不会去恶。而富人，尤其是没经历过穷也不了解穷的富人，他们没当过穷人就不会有体谅心，所以他们往往会轻易的突破善恶的界限从而为恶。”杨婵低头道。

李夫仁若有所思。

“会体谅才会有善，这就是善恶的本质。”杨婵道。

“当有一日感同身受的体谅成了奢侈时，冷漠一定会席卷人心，届时能约束人性之恶的可能也就只有律法了。”杨婵说道。

“冷漠……”李夫仁低语。

“从曾经到未来，善始终是奢侈的，它大部分时候会被需求打败，你须知，因知足而去行善者，永远都不会太多。”杨婵说道。

“难道知足就这般难吗？”李夫仁问道。

“知足并不难，难的是并不知道何为知足。”杨婵说道。

“不知道知足？”李夫仁疑惑。

“一碗水与一湖水的区别。”杨婵嗯。

李夫仁看她。

“有些人止渴一碗水足以，有些人却认为一湖水都不够饮用，如果连自己能喝下多少都不知，又谈何知足？”杨婵反问道。

李夫仁心中微动。

“极穷者不知极富者一件摆件的价值相当于他十年甚至更久饭食的价值，极富者也不知其实他和极穷者本质需求实则是相差不大的，不过一间房一张榻一床被褥一身衣物一定量的饭食。”杨婵道。

李夫仁沉吟。

“看透了的人知众生皆苦而心生怜悯，看不透的人在愤怒和傲慢众生的不平等而心生执念和霸道。”杨婵道。

“她倒是看的明白。”金乌神王说道。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李夫仁对金乌神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