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丁仔细摸索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高度理性”
可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让人害怕的可怖模样?他的内心应该更渴望得到认可与亲情……
乔思丁有想过寂滨所遇到的挫折,但难以还原原貌。问本人已经不现实了,估计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从温淑口中的描述,在伊雷斯小队时,寂滨的还没有像现在这样。
他的病态是从伊雷斯死后开始的,但单单一个伊雷斯,还不足以让他如此“刻意”包装成他人畏惧的模样……
为什么呢……?
怀揣着这个疑问,让乔思丁对寂滨现在的精神状态更为担心,而缪思安也有些困惑乔思丁为何对寂滨如此上心,便半试探半尊敬的问道:
“先生,可以告诉我您为何对他如此上心吗?这或许有些僭越了,如果冒昧到了您,就当我没说吧。”
缪思安的提问打断了乔思丁的思绪,看着对方那意气风发,不卑不亢的脸,倒让乔思丁回想到了以前。
“哦,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小家伙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想看看能不能给予些帮助。”乔思丁一本正经的回答。
“可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缪思安逻辑清晰的反问道。
“这是作为光明教成员所必须要做的。”乔思丁见缪思安追问,只能搬出光明教挡一挡。
“……”
“请恕我直言,先生。或许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您不觉得这么擅自施舍善意,以自身教条去私自闯入,干涉他人生活的行为太过自以为是了吗?”
“时常游走于巴别塔各地,听闻他的故事,让我对他也有所了解。我并不否认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可能是深渊,黑暗的,也不否认您的善意,只是对于长期身处黑暗里的人来说,突如其来的一抹光明并不能驱散结下的霜寒与身周的黑暗,只会把黑暗世界里的人烧的面目全非。”
“您主观上的认为别人需要您的帮助,也主观上认为置身黑暗的人需要帮助。这些行为都过于傲慢了。”
“如果您是抱着一时而随便的善意与态度去帮助那些深处黑暗里的人,那么当您热情褪去,感到厌烦,渐渐懈怠后,获得短暂关爱而又失去的他们,只会陷入更深的绝望。”
“您,或许只需要拍拍屁股就能轻易离开,可他们却需要为您的不负责任而买单。”
缪思安此刻眉头紧锁,语调平稳中略带冰冷与肃穆,似乔思丁无意间的话语刺激到了过去留下的伤口……
“……抱歉,失态了。我就先离开了,恕不奉陪。”这一次,缪思安的语气里没有再带尊敬,只有一腔压抑的阴愤。
乔思丁愣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想要挽留一下,可对方已经走到了门口,无奈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一位看起来七岁大的黄短发天使女孩,端着一沓高耸过头的书籍走来,时而歪头去看前面的情况。
“摄魂香主……阿姨,这些书籍放哪?”小女孩拘谨中略带一丝畏惧的问道。
“放到左旁的房间里吧,到时候放到门旁就行了,我事后会去处理的。”摄魂香平淡的回应。
乔思丁见状,有些于心不忍,挤出一抹笑容,伏腰弯背就想接过:“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摄魂香忽然打断女孩说话,强行回应乔思丁:“她不需要帮忙。”又对着女孩说道:“忙活去吧。”
乔思丁眉头浅皱,对这种童工行为有些谴责,但女孩却是浮现出了一抹心安。
“我去给她开下门……”两位长辈在此交谈,戴尔有些不敢逗留。
“嗯…那待会你们一起把书籍放到书架上吧。”摄魂香不温不火的嘱咐。
得到同意后,戴尔如释重负般跟着小女孩走了过去。
……
等两人走后,乔思丁才询问起来:“摄魂香女士,您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些……”
“归还人格与尊严是个漫长的过程,乔思丁先生。”摄魂香突然打断了乔思丁的“兴师问罪”
“她们已经在无望,没有尽头的海域上漂泊太久,致使她们的自我评价过低,价值感缺失等等。”
“而现在,只有两样东西对她们很重要,‘工作’与‘尊严’。”
“您刚才的行动是善意的,我不否认,但您也该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而不是完全出于主观。您如果动了她的工作,就是伤了她的尊严,会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我认同感、价值感摧毁。”
摄魂香复述着寂滨走前留下的嘱托,提醒着乔思丁。
“现在需要我帮您写些什么回信过去吗?”摄魂香机械的问道。
“……回个‘没问题’吧,明天我就过去。”连续被两位小辈训斥并教训两次,让乔思丁的心绪有些复杂与低落。
摄魂香微微点头,默不作声的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狼毫笔,一瓶墨水,一张洁白的信封……
……
乔思丁闷沉的深呼吸一口,略显落寞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认真:“您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融入进去而不伤害她们?”
这一次,乔思丁的语气诚恳,放下了先前的姿态。
“换身衣服,换个仪表。”
“先融入大人区,她们的心更坚韧,多求些事情做,而非横插一脚。交流时注意言辞与语气。”
“然后才是儿童区。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她们玩会游戏,讲讲故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