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笃鲜还滚烫着,宋檀吹了又吹,才小口尝了一下,这一下可是要把他的眉毛都鲜掉了,汤白汁浓,肉酥笋脆。
“你那位客人没有守着锅边喝第一口汤,真是他的损失。”宋檀感叹道。
阿景打包了腌笃鲜出来,砂锅外面套了一层又一层。他叫喊着几个伙计的名字,出去的出去了,没出去的人人都有自己的事。
“我给你送吧,”宋檀道:“你把自己收拾收拾,等我回来,咱们就去。”
阿景说好,把砂锅放在宋檀背后的背篓里,嘱咐他千万小心别撒了,又告诉了他地址,跟他说怎么走。
宋檀一路去了,送餐的地址在秦淮河附近。宋檀去过,但都是晚上去。白天的时候秦淮河很安静,偶尔有几扇小楼的窗户开着,今日天气不好,乌云黑沉沉地压着,风把岸边杨柳吹乱了,远远瞧着,有一种美人倦怠梳妆的慵懒。
宋檀找到小楼,楼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他报上阿景食肆的名字,里面来人引他进去。
这样的严整肃穆让宋檀想起京城,不过不管是守卫还是仆从都是南人的口音,宋檀于是推测,小楼的主人是南方贵族,贵族们的行事都差不多。
花厅里摆了一桌饭,都是阿景的拿手菜,宋檀把腌笃鲜拿出来,仍旧滚烫滚烫的,放在桌子中央。
这样一桌饭菜,不晓得入不入此间主人的眼,宋檀想了想,还是提醒一声,道:“饭菜趁热吃,味道比较好。”
仆人引宋檀下去,还没出门口就听见外头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噗噗嗒嗒,整个秦淮河泛起了涟漪。
宋檀在犹豫把背篓盖头上会不会有些滑稽,小楼的管事又出来了,说现在雨大,请宋檀在这里稍事停留,雨停了再走。
宋檀被带去了一楼的偏厅,厅里靠墙有一张几案,摆放着一对铜瓶并几样果品。窗下是一张椅子,两边各有一张花几,摆着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