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贺兰信就表露出了恶意。他不喜欢宋檀,宋檀毫无用处,陛下身边已经有锦衣卫和东厂,不需要另一个权宦。
宋檀犹疑地看着他,“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贺兰信没回答,捡起地上的那一半菱角,“我听说,你在宫里时就已经不常在御前伺候了,既如此,待在宫外不好吗?还是说,你怕陛下忘了你。”
宋檀还在斟酌着怎样回答,贺兰信把骰子一下一下扔起来,又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一赌陛下多久会厌倦你。”
骰子落回贺兰信手里,他打开来,是一个一。
宋檀皱眉,“一年?”
贺兰信笑道:“一个月。”
宋檀瞥了贺兰信一眼,在心里嘀咕他。
贺兰信把骰子扔到桌子上,转了一会儿还是一个一,他摆摆手离开水榭,道:“送你了。”
宋檀走上前,摇了摇那个骰子,并没什么特别。
“一个月怎么行,我费这么大劲,就换一个月的富贵岂不是太亏。”宋檀用力把骰子扔向池塘,“晦气!”
宣睢到时,宋檀在垂花门边站着迎他。他梳洗装扮过,穿一件群青宽袖长袍,内衬玉色绢衣,衣领上坠着海棠白玉扣。他就那样清凌凌的站在那里,眼睛明亮而柔软,看人的目光是轻盈的,让人只能以漂亮来形容他。
年轻而美丽,贺兰信想,不止皇帝,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宣睢牵着宋檀走进屋,问宋檀这两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宋檀同他说,他去了堆雪楼吃饭,去了秋园听戏曲儿,回来的时候听见别人说要去红螺寺,他本也想去凑热闹,只是红螺寺在城外,一来一回总也要两三天,这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