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宫里有个不好相与的邓厂公,想宋檀是不是遇上事情,或被人为难。
宋檀摇头,与沈籍一块沿着夹道往外走,他来找沈籍,是因为他担心沈籍。沈籍被皇帝当庭训斥,在翰林院里的处境怕是不会太好,方才,那几个翰林学士明摆着有意孤立他。
听见是自己的事情,沈籍稍稍放心,道:“小事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做不得朋友也不可惜。”
他身上总有这样的傲骨,但对于弱者,又有无限的怜悯与同情。
“只是可惜了汤固案中被牵连的人。”沈籍叹息。
宋檀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救他们呢,他们毕竟做错了事情。”
沈籍斟酌片刻,道:“汤固的党羽中,不是每个人都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一些人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向汤固低头。那些人,多半寒门出身,苦读数十年,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村落才供出来的一个读书人。他们并非刻意媚上,只是不讨好汤固党羽,就要被打压。能不畏强权当然是好,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都是要谋生的。”
沈籍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还有一些人是有志之士。汤固在朝时,如一株大树,遮天蔽日,这些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不得不暂时与之同行。他们若为小吏,则一街一坊安宁,若为知县,则一县之地安宁,若入朝为官,不说治国平天下,总可以为百姓多做一些事情。”
宋檀若有所思,“陛下知道这些事吗?”
沈籍默了默:“不管陛下知不知道,他敲定的事情,难有更改。”
他看向眼前犹在思考的宋檀,提醒道:“这些朝政之事,你听过便罢,不要过多参与。你是陛下身边的人,稍有不慎就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明哲保身为上。”
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弟子,沈籍有说不完的关心。
宋檀应着沈籍的教诲,乖巧的点点头。
两人走到转弯处,宋檀从袖中拿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沈籍。
沈籍接过,打开看了看,却是一荷包剥好的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