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与洞庭之间消息不通是敖济和洞庭龙君联手所为,由此已经可以看出洞庭龙君的态度。她与云媖实力到底及不上洞庭龙君,纵使得到了洞庭这方水域的所有权,亦不能当即与云媖的父亲彻底翻脸。

为了不先一步惹来父亲的忌惮,云媖和她必须要在这件事中清清白白,可以有小错,却不能让洞庭龙君看出事情是由她们故意推动的。

而传递消息的人选,当然只能选择敖济和洞庭君两龙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人族这一渠道。

同时为了保证洞庭君不会干脆杀了传信之人了事,对于这个人也需要花大功夫甄别。一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叩开龙宫的门扉,并且在得知龙王家丑后安然而退;二来,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溟洲宝肆在陆上铺展开来是为了寻人,但若是有意引人来此,或是将其间种种内情直言以告,难保不会造成事情败露。

如此,这个人便既要得人间皇朝龙气庇护,又不能历经千帆、漠然世事,而是要有勇有谋,并且常怀一颗仗义而行的侠义心肠。

大唐的官员虽多,但宦海沉浮多年,往往谨慎多疑,有失锐气,不易为云媖所用。似柳毅这般高中进士,有皇朝国运在身,却又偏偏还未入官场的年轻人,倒是正好合适。

溟洲宝肆势力虽然在不断扩张,但能用之人中到底还是凡人居多。发现疑似符合要求的人物,都还需要玄邮安排麾下最为得用可信的水族前去辨认,多少费些水磨工夫。而紫府灵官遍布九州,皆是修行之辈,望气之术于他们而言本就是基础中的基础,寻起人来效率自然要比云媖自己手下的势力来得快上许多。

如今得闻云媖已经托人传书,云笈觉得了了一事之余,心情却也有些复杂。

或许是敖济这个丈夫让女儿对婚姻之事全然没了别的想法,只当是行事谋划中的一种手段。借与敖济的婚姻换来发展自身势力、磨砺实力的时间和自由后,她仍要将第二段婚姻作为攫取权力的代价。

不过既已决定支持女儿的所有选择,云笈也没有做任何劝说,只是等待着那个柳姓书生来此,打破僵持已久的局面。

而这其中,唯一让她心生犹豫和愧疚的,也就只有她丈夫的弟弟,也算是受她照顾着长大的钱塘君了。

但小叔子与女儿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