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看向远处的青山绿水,连声音里都添上了几分憧憬:“我的理想,是做官到三十五岁,届时内忧外患已除,天下太平,然后我便上书祈休,找一处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地方,财大气粗的买一块地,然后在那地皮上,只盖一座宅邸,我的丫鬟小厮,那时应该都已经成家了,若他们愿意继续跟着我,那我就带他们一起走,若不愿意,我就去当地,再雇一些人手,替我打理宅邸。而我自己,每日吃吃喝喝,钓鱼看书,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
停顿一下,孟昔昭发出十分真诚的感叹:“这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崔冶的神色却有些怔忪。
孟昔昭三十五岁的时候,他三十七岁。
恰好,就是那个神医所说的“十几年”。
这时间如此恰当,崔冶本应露出一个终于放心的微笑,然而事实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甚至神色越发的僵硬。
知道自己无法和孟昔昭走到最后是一码事,但听他真的描述出那样悠然惬意的未来,而那未来中却没有自己的身影,崔冶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不断升腾的怒意。
以及浓浓的不甘。
连平静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崔冶快速垂眸,将握起的拳头渐渐松开,然后,尽量不动声色的开口:“待到那一日,二郎理想中的我,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