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遗照还是死亡,都会给祁明一种强烈的情绪恐惧,那恐惧中又含着其他太多复杂的东西,那是十几年来对这个弟弟的不认同,却在发现人之将死的时候,发现祁明其实也很脆弱。

脆弱到原来祁明和母亲一样,他们都可能会抛下自己。

祁天文在病床周围反复地踱步,最后依然忍不住目光看向了祁明,也发现了祁明脸上的疤痕。

撕开了那个疤痕后,祁明比想象的,和母亲还要相像。

可注视着弟弟的这张脸,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母亲的离去。

祁天文把那个疤痕彻底从祁明的脸上移开后,他就被捏住了嗓子一样,心口也被什么东西彻底堵住,血管都无法流通。

他慢慢地往后,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现在是祁明昏迷的第七天。

祁天文手指交叠,那两个手掌握住,撑住了自己得额头,他抵着头,正在把自己心口里好像被挤压爆的郁气慢慢地抒发散开,他的手几乎因为交叠而骨节凸出。

祁天文的额头靠着自己的手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那神色却有几分脆弱。

母亲……

母亲啊。

祁天文的手指绷起重重的指节,他怎么也无法把心口里郁结的气推出。

祁天文的目光盯着地板上的线条出神,也显得有些短暂地无神,但此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点轻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