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云尤为平静, 他只弃了树枝,两指一点, 将落霞剑又送回了峰上,面对单映雪,他只叹道:“你白发又多了。”
修道者的境界越高,越不受光阴限制,而单映雪头发近乎白了一半。
人未老,心却在老,生气衰败,是为大凶之兆,命不会长。
他不知其中缘由,也没有过问其他,对于旧人他已没了怨恨,因为被蒙昧了双眼成了伤人的刀,虽是害人,可就连陆寒云自己也看不穿墨钧的心思。
墨钧拜入上清峰后,他万分刻苦,剑法修为的长进大家都一点点看在眼里,陆寒云也曾在他身边自惭形秽。
墨钧除了在他面前展露恶意的真面目,在别人面前从未露出马脚,年岁虽小,反倒是个温柔体贴的师兄,无论是带弟子云游,还是随同顾渊除妖,他都已独挡一面,担起了宗门中的责任。
陆寒云戳不破他的谎言,便只能成了对方随意摆弄的棋子。
局中人,各有苦楚。
这便是他想要忘却的,再提及时,那蓬勃跳动的心也有片刻的抽痛。
陆寒云也明白了空安的话,因为无可奈何所以便将自己所向往的,自己的感情当做痛苦的源泉一并舍弃了。
旧人再见,自没有往日亲密,陆寒云看着单映雪擦去眼泪整理仪容,只对其说:“不必为我感到愧疚,往日之事不可追,不必再与过去纠缠不清。”
“不……不该是这样的。”单映雪沉静了许久才抬起头,她白发遮拦了消瘦的脸庞,红了眼尾:“寒云,这十二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悔恨,我自知人已走,愧疚不过无用之举,我能力微薄,对你没多少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