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丝看着他,脑海中却尽是刚才与加布丽尔的短暂碰面。理所当然,她记得每个细节。于是每回想一次,她都被清晰得可憎的记忆再次推入惊惧的漩涡。
虽然不知道伊恩和加布丽尔之间发生了什么、伊恩说了什么,但艾格尼丝知道加布丽尔其实无力伤害她。哪怕加布丽尔将她与伊恩之间捕风捉影而得的可疑过去尽数向理查交代,纵然公爵心生疑窦,也无法对妻子做出任何有理有据的指摘。
艾格尼丝对此心知肚明。
但知识并非恐惧的解药。
不想惹人不快,不想被讨厌,她对他人卑怯的迎合和对厌恶的恐惧与理性无关,只是单纯的病症。甚至连这一点,艾格尼丝都清清楚楚。
“您是不是累了?不如在那边的花架下稍作休息。”菲利克斯怀抱着玫瑰起身,关切地询问道。
“不用了。”艾格尼丝回头向城堡方向看去,心生去意。
菲利克斯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其实……关于那天我说的事,还有想要和您交代的后续。”
头脑还有些浑浑噩噩,艾格尼丝的反应比往常慢。她木然眨动双眼,过了片刻才颔首:“那么去花架下说吧。”
“我就在这里守着。”希尔达不知为何对两人的对话缺乏兴趣,在花园入口站住。
菲利克斯将花枝小心地放入石花瓶中,没有转向艾格尼丝,反而摆弄着其中一朵白玫瑰的花叶:“那之后我又调查了一些事。” 不等艾格尼丝提出异议,他继续说道:“最后,我决定向伊恩寻求帮助。他同意帮助我一起调查诅咒的真相。当然,他不知道我掌握了不利于他的证言。”
艾格尼丝也没有看向菲利克斯。如果此刻有人匆匆路过,乍看之下,她与菲利克斯也许更像是恰好在同一处休息。但只要看第二眼,谁都能看出她与菲利克斯在交谈。这样刻意的姿态反而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