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的眼眸笼着一层水雾,两丸乌黑的眼珠浸在一汪澄澈的秋水里,她睁着眼睛,泪珠从眼角无声滑出,旋即没入了乌发,这样不声不响地流泪,倒让旁人看得揪心。
李澈抹去她眼角的泪道:“你身上有些发热,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好好休息一晚,醒来就不晕了。”
萧时善这会儿脑子是不太清醒的,只觉得身上到处都难受,听了他的话,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这是病了,她拉着他的衣袖,忍着嗓子的疼痛说道:“吃药。”
没有人会喜欢吃药,但萧时善从不抗拒吃药,再苦涩难闻的汤药,她也能闭着眼睛硬灌下去,病了就得吃药,吃了药就不会难受,更重要的是病好了才不会惹人厌。
昏暗的光线和虚弱的身体让萧时善仿佛回到了那年的除夕夜。
安庆侯府到处张灯结彩,大人们在席上聊天吃酒,小孩们围在一起玩闹,只有萧时善晕乎乎地站在边上,长辈们的话不断地飘到耳朵里。
“善姐儿的脸都烧红了,谁把人带来的,把病传给其他哥儿姐儿怎么办?”
“这孩子平时就不安生,不知道又往哪儿胡闹去了,偏偏大过年的生了病,没瞧见老太太脸色都不好了么,还不赶紧把人领下去。”
紧接着有丫头把萧时善带了出去,在外头看到萧瑞良时,她甩开丫头跑了过去,她今天戴的珠花是爹给她买的,虽然萧淑晴和其他姊妹都有,但常嬷嬷说她戴着最好看。
她跑得有些快,一下跌到了地上,萧瑞良向跟来的丫头询问了几句,他皱着眉头说了句,“晦气。”
萧时善被丫头拉了起来,看着萧瑞良离开的背影,问那丫头,“晦气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