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崧叹了口气,坦言道:“老夫可没有给你戴高帽子,这一次圣上被俘,败因之一就在六道堂。其实老夫早就欣赏你的才能,可惜你如终不愿为我所用,老夫才只能袖手,听任赵季再三陷害于你。”
宁远舟垂眸,道:“相国如此坦诚,无非是想恩威并施,可宁某早已厌倦朝中倾轧,且因入狱身患沉疴,是以难当相国之重托。”他先辞之以礼,随即眸中精光一闪,不闪不避地直视着章崧,“刚才我表妹的功夫,相国已经见识过了。您固然可以用元禄他们的性命要胁我,可宁某也能赶在他们断气之前,送您早登极乐。”
侍卫大惊,纷纷欲护章崧。
章崧却丝毫未见慌张,悠然端起茶杯,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不受要胁,可若是此事关系到盈公主的性命呢?”
宁远舟一怔。
章崧道:“安人同意我国以重金赎回圣上,但要求以皇子为使。丹阳王监国,英王病重,盈公主便自请以皇子身份赴安。此时此刻,她正在午门行辞陛礼,过一会,车驾就该到附近了。”
昔日空旷的午门前,这一日仪仗森森林立。新进受封一品亲王,奉命出使安国的皇四子在此行辞陛礼,丹阳王和皇后亲自率领百官相送。
杨盈已是一身亲王打扮。连日来她一直在皇后殿中练习仪态,此刻仪表已同少年无异。一身金冠蟒袍,对少女而言虽不免过于后重了些,却恰可支撑起她略显瘦弱的身量,穿在身上尊贵非凡。
她依礼向丹阳王和皇后拜别。
身后随行长史和女官也随即上前,聆听皇后和丹阳王的叮嘱。随即使团依礼拜别。